顿时三人脸黑得跟锅底一样,却只能默默忍下。
当着三百多人的面作手脚,还是人赃并获,他们的脸已经丢光。
领下属于他们做工挣到的几斤杂粮面,就一头扎进草窝子不出来了。
而役工里那三十多个作假的人,江团没有处罚,只让他们在几百人前站着。
直到所有人都领完粮食,然后最后给他们发粮,按上工天数,一斤不多一斤不少。
同样是领完自己的几斤粮食,这些人就头也不回的跑了。
江团可以惩罚他们,羞辱他们,但改领的粮食不扣。
谁做错了事谁挨罚,祸不及家人。
她这里一句话,有可能那一家子就要挨饿受冻。
有罚就有奖。
陈立秋跟另一个年轻人没有作弊,江团给每人分别再奖励十斤白面。
这样一来,他俩是所有人中领的最多的,九天时间,能拿回家二十斤白面和九斤杂粮面。
顿时让在场的人羡慕得两眼冒光,有这些白面,可以在过年时,让一家老小好好吃几顿面条,都不用放干菜。
羡慕归羡慕,这些奖罚都是当着三百多人面做的,尚罚分明,无可挑剔。
除了新北府几个镇几个庄子上多些话题外,连抱怨的话都说不出。
至于这样较真会不会让人怨恨自己,江团没有想过。
她以前在秦家村时还需要隐藏一下,现在……要是背靠郡王府还需要考虑几个农户的心情,那就端碗水将自己淹死算了,或者说尹陶这个郡王还是别当,假死脱身算了。
粮领完,役工也就散了。
所有人都拿着自己的筐子扁担,提着自己领到的粮食,欢天喜地往回家路上走。
江团没有走成,在她面前,是陈立秋跟那个叫秋官儿的计工员。
“江姑娘,我们还想再做下去。等什么时候地上冻了,我们再走。”陈立秋道。
在他的身后,是五十个汉子。
家里妻儿老小等米下锅,能多干一天,就有几斤粮食,他们愿意吃苦。
江团蹙眉:“工地不再用役工。”
她有些着急,自己出来已经半天,尹陶到现在都没有来找自己,肯定是府衙那边的事大了。
“这样一闹,我们也知道,以后肯定不用役工。
我们现在留下,是想帮江姑娘你做事。”秋官儿在旁边插话,他带的人少,只有三个跟他差不多大的年轻人。
听到秋官儿说要帮忙,那三人鸡啄米似的点头,显然以秋官儿马首是瞻。
“帮我做事?你们要什么工价?”江团的确需要人手,这两人现在看来也不错。
陈立秋看一眼秋官儿:“我跟秋老弟已经商量过,我们不要银钱,还是要粮,每人一天五斤苞米面,九十个工给我们兑换一匹粗布,另外我们自己作饭,就不用麻烦东家。”
江团来了精神,她本来想按照每天五十文的价格雇人干活。
现在陈立秋他们只要五斤杂粮面,九十个工天兑换一匹粗布。
以万宁的价格计算,杂粮面三文一斤,五斤十五文。
粗葛布一百文一匹,每月粮食布料换成银子,才三百多文。
如果自己直接付钱,一月需要支付工钱一千五百文。
显然陈立秋这帐算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