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哪!”柳青青第一个反应是捂住龙青宝的双眼,少儿不宜;第二个反应就是拿眼神示意谷小墨,快给你妈卖惨啊,告诉她你生病了,好让她从寻死觅活的牛角尖里钻出来啊。
但,谷小墨发烧之后,神智混沌,各种反应都减慢了,一时间竟没有体会到柳青青的暗示。
而谷父一看之后,竟然又是一阵大笑:“苏婉溶,你开玩笑呢吧你!就这,你以为就能死了?你割了那么多次脉,还没割出经验来啊,你那是静脉血,顶多流个一小碗,就凝固了,死不掉的。真想死,你还得割深一些,割到动脉,才会死,明白了吗?”
看谷父的样子,真是好淡定,浓密的头发梳地整整齐齐,一丝不乱。
谷母好似麻木了一般,点点头,“我还吃了点儿安眠药,我就想着安安静静地睡去,睡去,那就不知道痛------”
谷小墨趴在床上哭了起来,但他发烧脱水,喉咙又痛,实在掉不出眼泪,只是一阵阵干嚎,肩背不住地抽搐。
谷父像看怪物一样地看着谷小墨。“都说了你妈不会死,她就是作,作,你懂不懂!没出息的东西,这样就给吓死了。”
末了,还加上一句,“小柳医生,我说得对不对?”
谷父,你真是唯恐天下不乱啊。
固然,谷母未必一心求死,有生路,谁愿意死啊?
谷母现在是在生死的悬崖边上挣扎着,在这种关头,不拉她一把,反而踩她一脚,就算没那么想死的人,被激着,也会想到死了。
果然,就见手机里那边的屏幕晃动了一下,谷母挣扎着,趴到床边,摸到了一把刀。
刚才,她可能就是用这把刀来割腕的。
现在,既然谷父说,割得不够深,她就要再努把力。
“妈妈,不要!”谷小墨惊惶地大叫起来,“你到底在哪里啊?你不要这样子好不好!”
眼角挤出仅有的一点水分。
谷父嫌弃地看着他。
“神经病,不陪你们玩了,一群神经病!”谷父说,抬了头,往外走。
他那挺拔的身姿,还真有“仰天大笑出门去,任尔东西南北风”的潇洒感。
只是,实在是过分无情了。
谷小墨在他身后哭着对其母亲说:“妈妈,我发烧了,我头好痛,我喉咙也好痛!昨天好大的雨,你在哪里啊?”
柳青青追着谷父出去,在楼道大门的外面,她拦住了他。
“喂,你真的不管谷阿姨了?”
“她姓苏,你应该叫她苏阿姨才对。”谷父更正说。
路灯黯淡的光,埋没了他俊气的五官,现在的他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无眼睛、无鼻子、无嘴巴、无耳朵、无心的怪物。
“你太过分了吧!”柳青青说,真恨不得给他一个三刀六洞。“你把谷阿姨快折磨疯了,你就这样拍拍屁股走了?”
“我折磨她?”谷父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我什么都没做过啊!你去打听打听,我们家里,所有的事情都是她搞出来的,好吧?”
“你什么都没做过?”
“就是,我什么都没做过!”谷父很坦荡地说,他口才向来不错,黑的也能说成白的。
柳青青说:“你开什么玩笑,你是谷阿姨的丈夫,你是小墨的爸爸,你身为一个丈夫的责任呢?你身为一个父亲的责任呢?而你居然还好意思说,什么都没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