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嘛,”周冰雁根本不信,“世上那么多女人,怎么就没有碰到一个高富帅刚好在自己面前晕倒。你就直说好了嘛,事情都做了,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
说话的过程中,不停地听到戴文帅的哭声。
柳青青和周冰雁透过窗户向下看,只见影影绰绰的灯光里,那个绝望不支的男人的身影,好像要被雨水压垮了。
透过重重的雨帘,隐约可见对面的宿舍楼,许多灯亮着,也似有许多人立在窗户边上指指点点的看。
孙滢担心道:“他会不会死掉啊?”一边说,回头看周冰雁的床。
柳青青从窗口望出去,看到那个可怜的人影,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想起了柳香花。
对,柳香花。
总觉得周冰雁对她的这副表情,跟柳香花没什么两样。
柳青青心想:自己是还没跟罗阳点破这个关系,一旦点破了,被柳香花知道了,百分之九十九的概率,柳香花一定会嫌弃自己贫穷的。
柳青青就觉得,窗外那个可怜的人影,不是戴文帅,简直就是自己。
柳青青咬咬牙,“好吧,得罪人的事情我去做。”
她放下雨披,下了楼。
到楼底,只见门房的阿姨,也立在大厅口子上往外张望,双眼看到柳青青,露出一副“我什么都知道,但不好意思说”的那种笑容。
柳青青撑开雨伞,穿过雨帘,朝那哀哀的身影走去。
门房阿姨在后面道:“唉,是咧,是咧,这样淋雨要生病的咧,我都劝过他好几次了!他不听劝哦!”
柳青青也不多说话,一到戴文帅的跟前,右手成抓,抓住了戴文帅的胳膊,就往里拉。
戴文帅见是柳青青,大约以为柳青青是周冰雁派下来的,所以也没有太多挣扎,就由着柳青青拉到宿舍大厅。
门房阿姨搬来了凳子,柳青青把他按在凳子上。
门房阿姨又取来一块干毛巾,往戴文帅脸上头上抹了一把。
“小伙子,不好这样的咧!有话好好说。”
戴文帅脸色苍白,脖子都被雨水泡地皱起皮来了,一定是冻得够呛,浑身发站。
戴文帅一眼望过去,没有看到意中人,感到又失望,又丢脸,“冰雁呢?”
柳青青说:“她不在!”
“她在的!”戴文帅说,“前面我给她打过电话,她说她在宿舍。”
他哭得时间久了,说话时呜咽地厉害,鼻子一抽一抽的。
柳青青说:“她人在宿舍,心不在你身上!”
“啊!”戴文帅忍不住大叫一声,立起身来就往外跑。
他好像是故意要折磨自己。
神经病啊!柳青青在心里骂他,“喂!”她伸手拉他,却拉了个空,急忙从后面跟上,“喂,你这样有什么意思!难道李怡君不好吗?”
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更何况,他又不是没人爱的人。
戴文帅站在了雨里吐唾沫,“你干嘛这么说!冰雁难道不是你同学吗?”
“冰雁是我同学,”柳青青承认道,“不过你也得承认,李怡君比周冰雁更爱你!”
戴文帅不满道:“冰雁还是你同寝室的同学,难道你不知道,她的个性很简单,很单纯的一个人。”
“是啊,是挺简单。”柳青青忍不住道,“简单到都懒得来考虑你现在是什么心情。”
戴文帅就恶狠狠瞪了柳青青一眼:“像你们这种没失恋过的人不配讲爱!”
大约跟周冰雁相处久了,戴文帅也学会了毒舌。
“我就是爱周冰雁,怎么了!我就不爱李怡君!”戴文帅说得斩钉截铁,在雨中的身子好像飘摇的芦草。
柳青青再用大力金刚手,这一次,却怎么也没办法把戴文帅拉回到屋檐底下去了。
这里是女生宿舍,不让男生进去,既然周冰雁不出面,戴文帅当然也没脸留在这里,可是他又不舍得就此走掉,难道真的要他淋一夜的雨?
柳青青打电话给罗阳:“罗阳,我要死了!这里有人要死了!你快来帮帮忙!”
雨下得太大,罗阳也没听清楚柳青青在说什么,但知道柳青青找自己,就连忙屁颠屁颠跑过来了。
一看,竟然是叫他搬这水猴子。
当时,戴文帅已在崩溃边缘,面子又薄,自觉此事十分丢脸,连罗阳也拖不走他。
罗阳又从男宿舍里找了几个哥们,一起来又劝又架的,终于把戴文帅给搞走了。
据说,戴文帅也不肯去男生宿舍,所以,罗阳他们几个男生凑了点钱,给他在附近开了个宾馆,才让他洗了澡,换上宾馆的浴袍。
到底还是感冒了,戴文帅烧得像块木炭。
罗阳等人又送他去医院,抽血、化验、挂盐水。
罗阳不时打电话给柳青青报行程。
柳青青故意把手机开免提,要让周冰雁听见。
周冰雁却不说话,坐在“帷幄”中间冷哼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