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曙阳的话语带着一股不容辩驳的气势,随后,他看了看柳青青,缓声道:“柳医生,我知道昨天晚上是你救了我,我对你是感激的,但是我对你的感激,不能抵消你们医院对我的伤害,我是非告不可,你不用劝我。劝也没用!”
“恩,我不劝你,我是想给你介绍业务,不知道你们事务所对于那种不太赚钱的小业务接不接的?”
“你要给我介绍业务?”陈曙阳很是费解,定定地看着柳青青,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是这样的,我有一名同事,最近遇到一点麻烦。”柳青青把谢博的事,约略跟陈曙阳说了。
陈曙阳就更加觉得不可思议了,看柳青青的眼神就跟看怪物似的,“柳医生,你是在挑战我的智商吗?你同事是圣父吗?无缘无故给病人出医疗费?还在知情同意书上写下‘男朋友’的关系?你同事是什么智商,还让家属找到医院里来?他这个智商能考上医科大学?”
陈曙阳抛出一连串的问题。
从旁观者的角度来看,谢博的行为确实是够迷惑的。
然而当一名良心医生面对病人到了生死存亡关头的时候,那些迷一样的操作,又实在是遵循了内心之后的选择。
那天晚上,柳青青不也赶到传染病医院去了吗?还敲诈马一鸣出了一部分医疗费。
柳青青道:“你不相信我,但我告诉你,我所说的全部都是真的,有一句谎言,我出门就被车撞!”
陈曙阳瞟出个白眼。
而他的身体毕竟是刚刚结束经历了一场大手术,讲了一会子话,似乎就乏了,身子陷落到病床里面,眼睛也阖上了,虚弱地道:“先给我喝一口水。”
柳青青看看他干燥脱皮的苍白嘴唇,“那不可能,”她说,“你现在禁食禁水,别说喝水了,连口水也不许咽下去。”
“尼玛!”陈曙阳一定被气到了,哪怕已经闭上眼睛,还是别过头,背对着柳青青,一副对她深恶痛绝的样子。
“好吧,那算了,不麻烦你。”柳青青无奈地道,“我看看你的伤口。”
陈曙阳摊开手,随她摆弄。
伤口主要看看有没有渗血什么的,最重要的是观察引流管的引出的液体的颜色、性状和量,判断有没有胆瘘、胰瘘等并发症。
目前的情况一切良好。
柳青青道:“程院士开的刀,我想你会很快好起来的,好好休息,不要情绪激动。”
“恩。”陈曙阳懒洋洋地回应一声。
“那我走了。”柳青青转身走,陈曙阳忽然叫住她。
“等一下,我给你个电话,”他报了一串号码,“郑自强,你自己跟他联系吧。”
陈曙阳还是给她安排了律师,柳青青微微一笑,“那多谢你了。”
“用不着谢我,我欠你一个人情,这就算还你了。以后还是要对簿公堂。”陈曙阳铁着脸,“不过我要提醒你,你如果真的想要律师帮上忙的话,最好是说实话!”
言下之意,陈曙阳对柳青青的话还是一点都不相信。
在这个物欲横流的社会,在这个精致利己主义盛行的年代,还有谢博那样的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