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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晚上,玉珠又做梦了。
再次发觉自己身处梦境的时候,玉珠心中已十分平静,隐隐还有一丝激动,终于要来了吗
如同上次接触过老夫人的珍珠一般,这一回又是具象的梦境,但场景却不再是河边。
她身处一间房内,并且,这是一间喜房。
红绸披挂,喜烛高燃,满眼皆是喜庆的红色。
窗边的镜台前正坐着一个穿着喜服的女子,玉珠走进,果然见镜子里映出的少女脸庞正是上回那一个。
少女正执笔为自己描眉,她脸色白皙,眼眸水润。
但是玉珠看得出来,同上一次河边的她比起来,这一次少女脸上带有轻愁,眉目之间并未见由内而发的成亲的喜悦。
玉珠走过去,但照例对方依旧是听不到她说话的。
想到自己上回的猜测,玉珠在房里转了一圈,想找到一些其他的线索,可是她虽自由但行动受限,她无法离开这间房,甚至也不能推开窗,这间不大的房间就是她能去到所有的地方。
她仔细地摸索了一圈,最后总算在燃烧的喜烛底部,找到了一行阴刻的小字。
玉珠是认字的,这一点她连蒋婆婆和小梅都没告诉过,可见她出身必定不错,识字这样的本事镌刻于心,就算失忆也不曾废弃。
“通……什么烛纸铺……”
有一部分被滴下的烛油覆盖,她只依稀辨认出了四个字,但也已足够。
缓缓将这几个字默念两遍记在心上,待她醒来,也许这个烛纸铺就是一条线索。
此时,紧闭的房门被推开,门外走进来一个人,是个有些年岁的老人,穿着普通的粗衣,但同上回一样,他的面目模糊不可辨认。
少女回过头来,柳眉微蹙。
老人大概是她的父亲:
“阿妙,你真的决定好了吗”
原来她叫做阿妙。
她轻轻笑了下,“我当然决定好了,阿爹,你不替我感到开心吗我马上就要心想事成了。”
老人顿了顿,叹了口气:“你长长久久地陪在我身边,也好过现在这般,阿妙,你不要再傻了!”
阿妙听到他的话,面目有微微的扭曲,随即生气地将手中的眉笔投掷在镜子上,说道:“我要过好日子了,阿爹不为我开心,还要说这般话!你可是我亲爹”
老人只能叹气,抬起袖口,仿佛是擦拭了一下眼角,他说道:“好好,阿妙你不要生气,你好好梳妆,迎亲的人马上就来了。”
阿妙这才平静了些,她从怀中拿出一样红布包裹的物什,红布缓缓展开,却见是一颗小儿拳头般大小的珍珠。
玉珠眼神微动,心道果然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