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用着可还顺手”，这种东西有什么顺手不顺手？

闹了半天，这是千机阁的“售后服务”？

未免太过敬业了。

这问题闻朝简直不知该怎么答，他犹豫再三，终于支吾道：“挺好的，挺结实。”

“那我就放心了，”程万里上前搂住他的肩膀，笑得相当灿烂，“你脖子上这项圈也是我们千机阁的东西，戴着还舒服吗？”

闻朝眼角微抽：“呃……”

程万里突然大笑起来，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魔尊还放不开嘛，青崖仙尊可是我们千机阁的老客户了。修真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我们千机阁的副业是制造淫器，虽然明面上不说，私底下都心知肚明——魔尊不必觉得难堪，修道之路如此漫长，若再不增添一点乐趣，未免过于枯燥。”

闻朝越听他说越觉得难堪，忙揭过话题：“所以阁主是来找青崖仙尊的吧？不过他现在正在休息……”

“我不找晏青崖，我找你。”程万里沉吟了一下，“是这么回事，不知魔尊是否有意与我千机阁合作？”

闻朝一愣：“什么？”

程万里：“因为此次修真界灵气波动，千机阁损失惨重，现在急需接一批法器来恢复元气，但在我们这里定制法器的，基本都是仙门排行榜前三十的名门大派，偏偏这些门派又被魔界侵扰，也损失惨重，短时间内没有资源来找千机阁定做法器了。”

闻朝一听这话，还以为对方嫌他妨碍千机阁的财路，来找他兴师问罪了，谁料下一刻，这位阁主却说：“就在我们一筹莫展之际，约莫十天以前，魔界一个自称‘拂柳’的护法突然找上千机阁，说有一批他们从仙门抢来的法宝，只能用灵气催动，他们魔无法使用，问我能不能进行改造，改成适合魔使用的东西。我看完之后发现完全可以，让他把法器全部送到千机阁，但他说这种大事需要魔尊定夺，魔尊又三个月没回魔界了，我心急，就来扶云派找你。”

闻朝着实有被这个发展惊到——这俩人一个敢问，一个也真敢接。

从千机阁出去的法宝，被魔界夺走，又去找千机阁改造，来来回回千机阁从中赚了两份钱，这阁主可真会做生意。

他算是看懂了，这位阁主可算不上什么正派人士，不管魔界还是仙界，只要是能赚钱的活儿，他们全都接。

也难怪这么一个名门大派，副业居然是打造淫器。

闻朝神色异样地盯了对方好一会儿，斟酌着道：“可以倒是可以，但仙门购买法器，用的是灵石吧，魔界没有灵石，要如何与阁主交易呢？”

“这个好说，”程万里一摆手，“魔界特有的魔晶也能当货币使用，前不久我们发现魔晶可以用来燃烧，燃烧的温度和火焰都非常稳定，消耗量也低，比我们用过的任何材料都要好，且魔晶中不含魔气，用魔晶锻冶出来的法器，跟正常锻冶出的法器没有任何区别，甚至品质更好。”

“这样，”闻朝想了想道，“也好，不过我目前无暇顾及魔界的事，只能传信给魔界，让他们把法器送到千机阁，其余的还要劳烦阁主继续跟拂柳商量了。”

“好说，那我现在就回阁准备。”程万里说完，转头就走。

闻朝本想再跟他客套两句，结果这人全然不顾那些，话才聊到半截，人已经风风火火地走了。

……真是个急脾气。

程万里刚走出没多远，突然从天而降一只同样单眼戴着眼罩的鹦鹉，鹦鹉落在他肩头，尖声口吐人言：“霹雳门来信！霹雳门来信！问我们能不能把法器打折卖给他们！说他们最近困难，让我们体谅！体谅！”

“体谅个屁！”程万里毫无征兆地开始大骂，“我千机阁的法器什么时候能砍价了？打折？老子给他腿打折！让他滚，有多远滚多远！”

鹦鹉扑扇翅膀跟着附和：“滚！霹雳门滚！”

闻朝看着对方消失的背影，心说外界谈及千机阁阁主时都说他脾气古怪，还真不无道理，这人简直喜怒无常，上一刻还在放声大笑，下一刻又破口骂人。

他摇摇头，转身回到密室。

风枢刚刚帮晏临治完伤，他脸色有些苍白，似乎消耗了不少灵力。少年看着软榻上昏睡不醒的人，担忧道：“师尊伤得好重，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闻朝不知道该怎么跟小师弟解释，只好尴尬地站在一边，好在风枢也没多问，少年站起身：“师兄，我今天灵力消耗得太多了，只能明天继续。”

“好，”闻朝轻轻揉搓他的头发，“师尊没事的，你别太勉强自己。”

风枢乖顺地点点头，他垂着眼，小声说：“师兄和师尊都没事，风枢才能放心。”

闻朝抿唇，少年忽然探臂抱住他，语气有些委屈：“这三个月来，风枢一直很担心你们，虽然不知道师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但风枢相信师兄，不管什么事，师兄都一定能成功办到。”

闻朝的手落在对方肩头：“为什么这么笃定？”

风枢抬起眼来，干净的杏眼凝视着他：“因为师兄就是师兄，师兄是最厉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