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苓弯了眉眼,笑起来腮边的梨涡甜甜的绽放,伸手把银锭推到顾氏面前。
“周掌柜真是太客气了,那我就开心的收下啦。”
顾氏面有顾虑,把银锭推回周掌柜面前,对乔苓轻斥道:
“苓苓,你怎么能收人家五十两银子。这礼也太重了,使不得,使不得。”
周掌柜又把银锭推回去。
“应该的应该的。”
乔苓看他们推来推去,伸手按住那怎么看怎么可爱的银锭。
“娘,你就收着吧。周掌柜也是诚心诚意的,别落了人家的面子。是吧,周掌柜。”
周掌柜点点头,看着乔苓落落大方的样子心中暗暗赞赏。
“我这人从不讲什么虚礼,还请各位不要推拒了。我瓷窑还有事,就不多坐了,改天有空再来拜访。”
周氏父子走后,顾氏看着桌上的五十两银子有些踌躇。
“苓苓,这…”
乔苓嘻嘻一笑,“这真是我应得的。他说的都是实话。他现在赚的钱可是这五十两的数倍,往后还会更多。”
“娘你收着吧,过些时候咱们也该置办个自己的房子了。不然来了客人都没地方招待,多失礼啊。”
房子在百姓的观念中,不仅仅只是一个房子,房子是精神的寄托,更是一个完整的家代表。
虽说现在的房子是租来的,生活是自己的。
可是租来的房子始终没有归属感。
房子就像是刻在炎黄子孙血液里的执念,有房子才算有家。
顾氏和乔先林对看一眼,神色有些复杂。
乔先林摸摸桌上的茶杯,垂下眼睛面上有些不舍。
“要不还是等秋收过后再回去起房子吧,现在我们在这边赚的银钱在村里想都不敢想。再…攒攒…我想攒够松松上学堂的钱。”
乔苓把杯子里的茶一口喝完,啧,这茶到底有啥好喝的。
“爹,你想岔了。我意思不是要回老家起房子。我是说咱们在这镇上置办个房子。我们在这边过得好好的,回去干什么,种地吗?这边的生意不做了?”
乔先林眸光亮起,又暗了下去。
“可是这镇上房子太贵了,爹没什么本事,短时间怕是买不起的。”
“爹,那不是还有我吗?等月底铺子结账看看能分多少。加上咱们手上的银子,应该能买个小房子吧。”
乔苓也不知道这镇上的房子要多少钱,打算改天去找人打听打听。
乔先林和顾氏从没想过要闺女的私房钱,听乔苓这么一说,双双不赞同。
“那不行。你的钱给你留做嫁妆,房子的钱我们自己挣。”
乔苓一听嫁妆就头大,无奈举双手投降。
“好好好,你们说了算。这事改天再谈。我去铺子干活去了。”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乔苓拿了一个甜瓜撒腿就跑,出了院门才慢下脚步。
头上烈日晒得很,别说跑了,光是慢慢走着都出一身汗。
拐过一条小巷,一个五六岁衣衫褴褛的小男孩蹲在墙角拔马齿苋,背上的衣裳都被汗水打湿一大片。
马齿苋生命力旺盛,只要有一点泥土就能发芽长大。
这小男孩乔苓见过,头大身子小,一张小脸蜡黄蜡黄的,一看就是长期营养不良的样子。
最让乔苓印象深刻的是他不会说话。
他姐姐来交货的时候牵着他,顾氏看孩子可怜。
想起乔松和乔芸饿得皮包骨的时候,也是这般模样。
付了工钱,又回灶房拿了两个早上吃剩的花卷追上去递到小男孩面前。
小男孩舔了舔嘴唇,动了动手指却是不敢接,仰头看着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