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庄回去以后,立即吩咐玉静把易安居所有的脂粉和首饰全部拿到自己房里,然后闭门钻研。
为了练武方便,她的衣着一直很简单轻便,样式也不多,基本就是颜色有些许不同。头发也一直梳成马尾辫或者丸子头,偶尔几次披散着头发,不是被小伶强迫的,就是自己一个人时,蓬头垢面,懒得梳洗。
她看着铜镜中那张巴掌大的小脸,一双乌黑的眼眸黯然无光,一下一下梳着如墨般的长发,喃喃道:“这张脸有那么讨人嫌吗?明明还可以啊!不过这头发确实有些欠于打理,都有些枯黄了,看来没有飘柔还真是不行!”
她仿照着以前小伶的手法为自己盘发髻,只觉得一直扬着胳膊,十分酸痛,扎马步都没这么累过。更可气的是,她累个半死也没能梳出一个发髻来,头顶乱蓬蓬的像个鸟巢。
算了,不会梳头也没什么大不了,不如先画个精致的妆容,这个梅花妆可是她的得意之作,想当年在宿舍,她可是缠着时雨苦苦学习了一个月才学会的,想不到还真能有用武之地。
她专注于描眉画眼,不知不觉暮色已至,室内的光线也变得昏暗起来,铜镜反射的效果本就不好,光线一暗,就更加看不清楚。道庄只好眯起眼睛,将光线聚拢在一起,缓慢地画着额头的梅花样式。
熊侣听说她将自己关在屋子里整整半日没有出门,联想到她上午的反常,心中一惊:她莫不是自寻短见吧?急忙丢下手中的奏折,也不顾及形象,飞一般地跑到了易安居。
“夫人吩咐,任何人不得入内。”玉静守在门外,见熊侣匆匆而来,轻声提示道。
熊侣打量了她一会儿,冷声道:“跟了我十几年,这就叛变了吗?”
玉静急忙跪下请罪:“玉静不敢!”
熊侣冷声道:“起来吧,你做的没错,如今她是你的主子,你该听她的,但是我也不是你能拦住的!”说着一脚踹开了房门。
道庄抱着铜镜,整个人都要扎了进去,听到门砰的一声被踹开,吓得手一抖,额头顿时出现一道红线,直入发髻深处。只差一笔就能成功的妆容,就这样功亏一篑,毁在了熊侣粗鲁的一脚之下。
她绝望地抱着铜镜回头,眼中恨意浓浓。不料却引来了熊侣响彻苍穹的嘲笑声,就连面瘫玉静都难得的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道庄气得吹眉瞪眼,哪知人倒霉时,喝水都是会塞牙的,一只沉甸甸的金钗在她的轻微晃动下摇摇欲坠,晃了几晃,终于挣脱了头发的束缚,英勇地奔向地面。
熊侣无奈地走过去,俯身拾起金钗,在她头上举棋不定。
道庄气得一把从他手中抢过金钗,插到自己百宝箱一般插满发叉的头上:“我还没有邀请你,谁让你过来的?”
熊侣细细审视着她,忍俊不禁:“你是打算这副样子见我?”
正所谓输人不能输了气势,道庄仰着脸,倨傲地说:“当然不是,这只是半成品,通向成功的道路往往都是曲折的,你见过几个没有经历过失败就成功的人!”
熊侣赞许地点着头:“有几分道理,为你的底气点赞。不过……”
“不过什么?”
“你大晚上的精心打扮,是希望寡人做什么呢?”他俯身在她耳边轻声道,说完还不忘报复性地在她脸颊亲了亲。
道庄像一只受惊的小猫一样,瞪着大眼睛,双手捂着发红的脸颊,支吾道:“没,没想让你做什么啊……”
“又在说谎。”
“谁,谁说的,你又不是我,怎知我……我想的是什么?”
“真的不是希望我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