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过去了,楚国与庸国总共战了7次,毫无例外,次次败北。
庸兵跑来叫嚣的气焰果然一次比一次高涨,楚国将士的怒火也越积越深,甚至对熊侣和潘尪都开始心有怨言。
道庄听着他们饱含不满的话语,知道大战的帷幕即将拉开了。这个时候,就算楚军兵临城下,庸兵也不以为意,一个是骄傲自满,一个是怒气冲天,天时地利人和已一一具备。
“你那些鸡养得如何了?”
道庄正万念俱灰地替熊侣磨着墨,闻言立即来了精神,绘声绘色地描述道:“长得可好了,我跟你说,上次我的成功率虽然只有一半,但是孵出来的大部分都是母鸡呀,它们长大后又开始下蛋、孵小鸡,如此一代一代延续下来,如今都有上百只鸡原地待命了。”说着去看熊侣,被他耸拉着的脸吓得立即闭了嘴。
“想不到将你日日绑在身边,还是阻挡不住你在军中发展农牧业啊!”
道庄心虚地笑道:“没有没有,我真的没再管过那些事儿了,这都是听说的……就算不管,关心一下也不行吗?”
“关心当然可以了。”
“真的吗?”道庄长呼一口气道。
熊侣点头:“记得你之前不是说过要好好犒劳一下将士们吗,不如今夜就将那些鸡全杀了,做小鸡炖蘑菇也好,蘑菇鸡块也罢!”
“全……杀了吗?”
“怎么,舍不得了?”
“没有没有,我只是担心万一这一战……”
熊侣打断她道:“没有万一,这一战我军必胜。”
道庄静静地看着他,心中燃起了无限希望:“好,我这就去把它们全杀了。”
熊侣望着道庄欢快的步伐,苦笑道:“真是个狠心的女人!”
道庄兴致冲冲地跑到鸡圈去捉鸡,但是抓到手却怎么也下不去手,只好找了几个心狠手辣的来,吩咐了他们几声,便带着另一波人去河里抓鱼了。
这顿饭注定会成为一些人最后的晚餐,所以她要竭尽所能地让他们吃得满意。
晚间,军营里燃起篝火,将士们围成一圈,席地而坐,有的大口吃着鱼肉,有的闷头喝着美酒。
道庄突然提剑而起,走到圆中心,朗声道:“有酒无乐,岂不单调?”说着便拔出剑舞了起来,将士中有擅长吹箫的,悄然为她伴起了奏。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戈戟,与子偕作。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好,好一个《无衣》!”人群中有人高声喝道。
道庄得意地笑了笑,随即挑衅道:“说好的那位,不如也来表演一曲,如何?”
众人立即欢呼起哄:“表演!表演!表演!表演……”
良久,一个皮肤黝黑,身材瘦小的将士从人群中站了起来:“唱就唱!”
渐渐之石,维其高矣。山川悠远,维其劳矣。楚人西征,不遑朝已。
渐渐之石,维其卒矣。山川悠远,何其没矣?楚人西征,不遑出矣。
这人唱的是诗经小雅中的《渐渐之石》,只是省略了最后一段,将武人二字改为了楚人,东征改为了西征,反而更加应景,表达出了千万将士不畏险阻,奋勇征战的英勇,也侧面表现出这一战的持久,战士们渴望归家的心情。
“好!”道庄一边鼓掌一边高喝道,“你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