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结束了一天的热闹,明月楼终于又归于平静。
熊侣顾自坐在棋桌旁研究棋局,道庄从身后抱住他,将头搭在他的肩上道:“这不是白日里你和叔敖下的棋局吗?”
熊侣叹道:“叔敖这小子年纪轻轻便有如此高的造诣,实属难得。白日里我虽然说是故意让他感受功亏一篑的苦楚,但其实不然,他的那些破绽我一开始也未看出。”
道庄啧啧感叹不已。
熊侣道:“你这是什么意思?谁还不能挽回一下面子?”
道庄忍着笑道:“我没笑这个,早就知道你这个人为了面子什么都做得出来。”
“那你笑什么?”
道庄道:“我在笑你的孙叔何时变成了叔敖?”
熊侣无奈地笑了笑,继续专心研究棋局。
道庄长叹一声,轻轻唱道:“为有云屛无限娇,凤城寒尽怕春宵。无端觅得金龟婿,辜负香衾事早朝。”
熊侣闻言看着道庄暧昧地笑道:“你是不是……在暗示我什么?”
道庄摇头道:“没有啊,我就是突然想起一首李商隐的诗而已。你不喜欢啊,你若是不喜欢,我就唱首别的。”说着便又唱了起来:“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渡。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熊侣这次干脆放下了手中的棋子,转身抱着她道:“你就是在暗示我什么。”
道庄继续装傻:“有……有吗?”
熊侣坚定地点点头:“确定一定以及肯定。”
“你觉得是,那就是呗!”
熊侣笑着将脸凑近,眼看着就要吻她。道庄急忙侧过脸躲开,见他一脸困惑,拉着他的袖子笑道:“阿侣,我和你商量个事好不好?”
熊侣瞟了她一眼,暗想:就知道你一主动示好,必然是有事相求,冷声道:“玉静的事你看着办吧,她现在对你可比对我还要忠心,不过我还是要善意提醒你,小心好心做坏事!”
“什么意思,你是不是知道什么?难道叔敖看似老实,其实是一个花心大萝卜?”
熊侣点点头:“知人知面难知心。”
道庄皱眉思索道:“不可能啊,你看他那纯洁的眼神,明显就是只小白兔嘛!”
熊侣冷哼道:“你倒是很了解他嘛!”
道庄点头道:“我当然了解他,他可是孙叔敖啊,上过学的人都知道!想当年……”
她正要滔滔不绝,见熊侣眼中流露出痛苦,脸色也出奇的难看,便止住了。
“阿侣,你怎么了?”
熊侣摇头道:“说说叔敖吧。”
道庄叹道:“其实对于叔敖我了解的也不多,只是以前学过一篇课文,里面有提到他,所以才记住的。”说着,她清了清嗓子开始背诵自己学过的那篇《生于忧患死于安乐》:舜发于畎亩之中,傅说举于版筑之间,胶鬲举于鱼盐之中,管夷吾举于士,孙叔敖举于海,百里奚举于市。故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人恒过,然后能改,困于心衡于虑而后作,征于色发于声而后喻。入则无法家拂士,出则无敌国外患者,国恒亡,然后知生于忧患而死于安乐也。
“能和管仲、百里奚相提并论,想必叔敖应该也是一个不世出的人才吧!而且我曾经和爷爷去过安徽寿县,那里有一个芍(que)陂,据说是中国历史上第一座水利工程。借淮河古道泄洪,筑陂塘灌溉农桑,造福淮河黎民百姓,这人便是孙叔敖。”
熊侣沉吟道:“想不到叔敖竟然精通水利,当真是个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