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六百八十四章 关于他们八十六
许平安与木倾洛坐在一处断桥边,看着身下湍流的河水,“洛洛,你爹真的好厉害,居然能想出断桥这样的想法,还做出来了。坐在这里真的有种坐在真正断桥上的感觉,想着掉下去生命会结束,立即觉得好像也没到要结束生命的地步。”
木倾洛笑着说,“当时爹建这个断桥的意思就是这个,让那些走投无路的人先来感受一下,是不是真的已经走到了那一步,是不是真的无可挽回。”
“这些年来,这座断桥可是救下很多想不开的人。”
“我偶尔有想不通的事情时,也来坐坐,坐完以后觉得人生挺好,活着挺好。”
许平安看着身下的水,“是呀,人生挺好的。”
木倾洛看向许平安道,“平安,你有没有想过,什么时候成亲?”
许平安闻言抬头看他:“这么突然吗?”
木倾洛淡笑道,“只是突然觉得,如果这会掉下去的话,心里还是有很多遗憾的。最大的遗憾,就是我还没娶你呢。”
许平安紧紧的握着木倾洛的手,“我们要不不要坐在这里了吧,万一掉下去怎么办?”
木倾洛闻言忍不住笑出了声,“你还真以为,掉下去会没命?”
许平安双看了下身上,“这水看着还挺湍急着。”
而且这湖看着也不小,一眼竟是看不到头,若是被冲走了,再撞上这水里的山石,怕真的会凶多吉少。
见许平安一脸担心,木倾洛出声解释说,“这湖只是看着凶险,其实水面到湖面一米都不到,只要不是小孩子都没事。你以为我爹当时建的时候不考虑大家的安全吗?”
“这只是让旁人来体验当生命真的受到危险时的心情与感觉,不是真的要人命的。”
“若真的那么危险,先前那些没想开真跳下去的人早没命了,这度假村也早就关了。”
木倾洛向许平安说着先前的一个例子,“先前有个男子过来,最后还是没想通直接跳了下去。 那男子又高又壮,一跳下去,直接坐了下去。 结果湖水也只到他的肩处,给他气的不轻。”
许平安听着木倾洛描述的,忍不住去想那个画面,一想到便笑了出来。
“我怎么觉得有些丢脸?”
木倾洛笑说,“可不是,那男子也觉得丢脸,遮着脸就跑了。我当时怕他出去还想不开,就让人跟着。想着让人跟个两三天,若还是拉不住,我也没办法了。”
“哪知道那男子回去以后就不想寻死了,当下烧了家里准备用来寻死的东西,收拾包袱说要南下去寻亲。”
“我的人跟了两三天,确定他不再想寻死,就回来了。”
许平安看着木倾洛,“洛洛,你真善良。”
木倾洛轻笑了下,“也不是善良,只是觉得看都看到了,如果能拉就拉一把,拉不了,我也没办法。”
“你拉了那个男子。”许平安说,“也拉了我。”
木倾洛听着许平安的话,脸上的笑意慢慢褪去。
“洛洛,有件事,我一直瞒着你。”许平安说,“可是现在,我不想再瞒着你了, 我想告诉你。”
木倾洛看着许平安没有说话。
许平安移开视线再次看向湖面,她其实心里还是有些害怕的,看着木倾洛的脸,她说不出来。
“先前姜娇她们陷害我,我说过,我知道她们想对付我,但我还是应下了,是因为我有把柄在她们手里,你还记得吗?”
木倾洛看着许平安侧脸,回答说,“记得。”
许平安听到木倾洛的回答后又接着道,“为什么不问我是什么把柄?聊了开颜当时好奇的问了一句后,你们再也没提过。”
木倾洛说,“你不想让别人知道的事情,我不想逼你。”
许平安低头笑了一下,“我就知道你会这样想,所以,我也自私的什么都没说。”
“平安,这不是自私。”
“其实。”许平安深吸一口气道,“爷爷,并不是我的亲爷爷。”
“我不知道我的亲爷爷是谁,甚至……我连我父亲是谁都不知道。因为,我母……生我的那个女人,是烟花之地的人。”
“她做着皮肉生意却不想花钱抓药,总是偷偷的喝她同伴的药,有一次喝的少了,就有了我。发现我的时候,已经六个月了,她没钱拿掉我,就一边做着生意一边怀着我。”
“我出生的那一天,她疼的不行。最后自己跑出去,随便找了个药房,敲门求救。”
“敲的是我爷爷的医馆,爷爷心善,见她可怜,将她安置在医馆中,冒着大雨出去找了接生婆。”
“然后生下了我,生下我以后,爷爷多给接生婆一笔钱,让接生婆照顾她的月子。”
“月子结束,她就走了,什么也没有留下,除了我。她把我送给了爷爷。”
“爷爷见我可怜,就一个人养着我。他告诉我,爹娘走了,我们爷孙俩相依为命。”
“八岁之前,我一直以为我真的是爷爷的孙女。而我的爹娘在我很小的时候,遭遇不测去世了。 直到她的出现,她找到爷爷,她想带我走。因为八岁的女孩已经能卖入那样的地方了,卖过去先在那里做几年杂活,等到年纪,就可以开始做生意了。 ”
“爷爷当然不同意,跟她大吵了一架。她说,不带我走也行,给她钱,就当是她将这个孩子卖给爷爷了。爷爷二话不说的拿了一笔钱给她,让她离开。她拿了钱的安稳了一段时间,钱花完了,又来找爷爷。”
“一次两次三次,我跟爷爷都不记得是多少次了。她来的越来越频繁,也要的越来越多,最后爷爷不肯给她了。她见没了钱,又把主意打到我的身上,她趁着爷爷不注意,花钱请了个人,偷偷的将我掳走。”
许平安转过头来看着木倾洛,“你在那里时,我不见的那一次,就是被她抢走了。”
许平安叹气道,“不过你都忘记了。”说完轻扯自己的衣领,那里有一处伤痕,“或许你忘记了,这伤就是当时留下的。”
木倾洛看着那道明显的伤痕,他回来后就跟着习武,知道要留下这么明显的伤痕,当时的伤很深。
他抬手轻抚了抚那伤痕,“当时……一定很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