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意正午的阳光下,少女又走去西城的刑场对面,希望那里会让她有所发现,如她意料的,那里冷清清的连个死老鼠都看不见别说是死人了。守城的士兵举起长戟威武地去往城门,看着阵势常来城里闲逛的她知道这是城门将要封闭了。
品香阁她去不成了,两个时辰后,她还是回到了客栈。
睡了一个时辰后,她出来客栈门打算买些吃的,迎面走来一个女人她差点没有认出来,灰粗棉染布包住发髻的白嫂换了一身粗工的衣服握住她的手:“小姐,还是你给了我一条命!”
原来白嫂为了怕人认出来一出门就典当了原来的好衣裳,虽然减少了很多人瞩目,可她那细致的容色还是比多数粗使的仆妇们耐看的多。她手里还提着一个黄铜架子打造的很别致,上面站着一只白毛尖嘴的鸟儿眼睛骨碌碌直望着少女。
看见客栈里面有人走出来了,她立刻声调提高:“小姐,你以前就爱养鹦鹉,这是我刚从驿馆后面街市上遇见人割爱出售的,今后小姐还是要恢复过去的日子呢,咱们明儿就看房子找合适出价,买家具选奴婢啊!”
听了今天的大事,到了这个时候,白嫂才深刻感受到劫后余生的滋味,这丫头救了她的命而她也有能耐成为她的主子让她扶持。
少女毫不客气地接过那鹦鹉和那黄铜手提架子,这尖嘴白毛的鸟儿记得它整天吃各种瓜籽,熟苞谷,略显得圆润的一副富贵之姿态。现在这就归她赏玩了,归三以前不让所有奴婢碰它的,在品香阁的白楼这只白毛鹦鹉的地位等同那几个当红的戏子。
白嫂深深地叹气:“这是我从驿馆后街的旧物市集便宜买回来的,估计是它飞出来时被同路逃出来的小厮捉住了,觉得这鸟儿值钱就临时用它换钱吃一顿饱饭的。没有人知道这鸟儿竟然也是品香阁的,可能是被烟熏的吧,它也不说话,不说话也就没有人问价,那小厮出价十文我就要了。”说到这里,白嫂将这鸟连同架子挂在内窗边的衣架上,让它呼吸新鲜空气状态也许会好一些。
少女警惕地凝住白嫂:“归三养的鹦鹉,会不会和他一样爱算计人呀!”
在品香阁,很多人以为她是个哑巴,猛然听到少女这样问的白嫂忍不住笑:“我说小姐,你的确是个人精儿!这鸟儿横竖就是个玩物,带回来也就是给咱们主仆留个念想,或者养一阵子再转卖个好价钱也不错。小姐放心!有些人左不过是报应到了。”
少女知道白嫂说的是归三一家子,为了讨好新国主父子将他侍奉了多年的乐城王妃山庄彻底变成了青楼,还把旧主子撺掇成了粉头,这种人也根本不在乎他们归家遗臭万年。
鹦鹉就是鹦鹉,这丫头在山庄里仅用药膳的手艺就能谋得一出水榭灶房的自由地儿,光是这点就让她们这些仆妇羡慕到说不出来话,这也是很多女人讨厌她的原因之一。和她一起的白衣男子来无影去无踪的,今后她怕是要跟定他们这两个贵人了。
少女渴望她整个右边的身子得到治疗,她哪里有闲心接收一只不说话的鹦鹉,将来她要怎么过日子都还不知道呢。乐城的男人们死于战事,官府都开始征募年轻女人加以训练充军了,说不定她再成长些年头也能去了,带上一只鸟儿加上一个白嫂可能是个累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