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生米大的空隙中双眸依然恼怒:“吃!吃,你就知道吃。”很快他又觉得他这样说一个十一岁的女童有些过份,口气又缓和下来:“找到人了没有?”
少女看他这么焦急摇头就是不说话了,轩辕无痕骤然感到外面院墙上有动静,原来这丫头也变的有警惕心了,很好。
这样一想他立即从袖子里整理出一件斗篷披上,他这件斗篷可以遮掩掉修道者的声,息,灵,气,付姬这样的六百年蛇妖面前无所察觉,世间修行达到顶级的人物也不容易发现。
在准备隐身之前他说:“等一下,我能先吃些点心吗?”白毛鹦鹉也呱呱呱喊着饿,移动鸟爪走在桌面上。
他们一人一鸟蹲在客栈的客房内,也是很难想像。她就这么安然地出来了,那客栈生意好,客房紧张,少女一离开的第二天傍晚就有一对夫妻入住进来。后来凌晨,天刚破晓那男的开门出来买朝食,他才带着昏睡的白鸟出来的。
少女跟着他这些日子很少听他喊过饿的,一直还以为神仙都是不会饿的呢。桌子暗格里打开就有一盘炒熟的葵花籽,那是乐城人通常待客即用的,付姬知道她还是个孩子会喜欢的,就每天送一盘来,这里正好就成了白鹦鹉的口粮。轩辕无痕不会碰荤食的,十个高粱饼子还是热的全都被他吃了,他吃食物的姿态也很有一番姿态,自然大方带着一股子谪仙的风雅。
她正盯着他的吃东西动作在细细地瞧呢,他用布巾一抹嘴角两手很洒脱地说:“走!从宅门后面出去,不用骑那个骡子了,是个累赘。”
初冬的大雪终于在这个阴晴骤变的午后纷纷扬扬洒落,路上行人中已经有不少人披了斗篷戴了各种帽子,少女一身干净的褐布衣裳配水獭毛深褐短袄,这是刚出宅门觉得衣裳单薄临时从估衣铺以三十文买来御寒的。
今年的第一场雪,人们还没有做好充分的准备,躲进店铺的,酒楼的人很多。少女现在就是个少年打扮走进来一个商铺,隐身的轩辕无痕推了推少女的袖子:“看,就这里也是你说的那个金夫人的铺子,应该是刚刚用赌博赚来的。”
这铺子门面讲究应该是老字号了,少女记的金夫人是很胖的妇人,她就在店铺里来往的人脸中搜寻着。
少女一转身就见他们刚走进来的这家商铺门口聚集了几个凶恶的人,为首的女人身着红狐短袄金线滚边紫折裙,灵蛇髻高耸的脑袋一转过来是一张比母豺狗还丑陋的脸,三角下垂眼和一副朝天鼻孔龅牙嘴。
这样子虽然丑陋的很,可她一点都不胖好不好。
这妇人尽管生得如此却依然傲慢姿态,无视店铺里这么多的客人她径直对手下人叱骂:“把这店门上那‘富盈门’的牌子立刻砸碎了给我换上新的‘金记商铺’,要快!晚间我会再来看的。”
来都来了,如果不买些点心离开似乎也对不住这里面的温暖炉火,少女掏出荷包选了一盒水晶饼就出来街上,她打算把这送给付姬。
轩辕无痕问她:“你不打算接着看看那店铺里发生些什么了?她说她晚间还来的啊。”
少女想不到应对这男人的话,干脆不说话。
她听那古刹里的燕儿说过,这姓金的心肠狠毒,乐城的老字号商铺只要被她看上的她都要设局让那家的男人沾赌,最后把好好的数十年基业落到她的手里。虽然这女人偶尔也大发慈悲当街设立粥摊,救济那些刚刚逃难来乐城的难民,那样做的目的无非是她心情好的时候。
姓金的女人坐着两匹马的马车离开了快一刻钟了,轩辕无痕忽然说:“追!就在前方左拐弯的桥头,我先走了喔。”
“喂,你不带上我啊!”她忘记了这时候天还没有黑,他不能设法带着她飞步行走。
隐隐地觉得原本有眉目的事情似乎又有了新的变化,少女说不来是哪里变的更复杂了,她此刻需要费力奔跑到前方的桥头追上轩辕无痕。
雪天地滑,她还得防着滑倒。被人取笑事儿小,若被姓金的女人发现了就不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