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含娇低眉敛目,咕噜噜地转动着眼珠,余光想要瞥到祁易生,看看他是否看到眼前的一切,是否看到祁妙妙是那么恶毒且虚伪。
独孤邈看到祁含娇的小动作只觉得好笑,还指望着祁易生呢?真是一如既往的天真。
独孤邈嫌弃地搓了搓手上从祁含娇下巴上蹭到的厚厚的水粉,看了看强装镇定的祁易生,再看看明明怕的要死却还强撑着的祁含娇,切~不愧是亲父女俩啊!
“为什么都要问我想做什么呢?其实我啊,真的没想做什么啊!毕竟我是那么善良!”独孤邈捻着兰花指,四十五度仰望天空,面容上是不被人理解的忧郁。
暗处的亲卫统领高德只觉得自己这心脏是越来越耐受刺激了。
不过祁府的这群人可真是无知者无畏啊!谁都敢惹!
祁易生和祁含娇听了这话只觉得自己也一口血堵在嗓子眼,痒得很,却喷不出来,憋屈!你这睁着眼说瞎话都不带打草稿的吗?
“呸!贱人!你这小贱人......不怀好意!老爷......你可不要被她迷惑啊——”杜氏从气闷疼痛中缓过来一丝力气,听到独孤邈这话只觉得自己气得五脏六腑更加疼痛难耐了,便忍不住叫骂哀嚎。
她最怕的就是万一祁易生顾念旧情怎么办?怎么说小贱人也是祁易生的闺女!
“吵死了!”独孤邈皱了皱眉,感到万分烦躁,脑仁忍不住抽抽地疼,然后随手就捞个花瓶砸了过去!
独孤邈的阴晴不定让谁都是措手不及!
祁易生、祁含娇:神经病啊杀人狂!
但是预想之中的血肉淋漓并没有发生,只是纷飞地碎片又吓晕了杜氏。
“啊——”
“娘!娘!你怎么了?!大夫!对了!快叫大夫!”祁含娇眼泪直流,担心地喊道。
高德:太子竟变得这么温柔了?
祁易生只觉得心头又是一抽抽!蠢婆娘!都什么时候了还没点眼力见儿!这个时候能激怒他这个不正常的闺女吗?
“能不能安静点啊!咱们正在说事情呢!早点说完早点了事不好吗?”独孤邈不耐烦地随手又是一挥!一具墨竹屏风轰然四分五裂!
“你......你——”这逆女!我的屏风啊!
祁易生只觉自己心要碎了,这他的心头好啊!
可看着独孤邈越发凌冽的眼神,硬生生是说不出后面的话了。
他心爱的墨竹屏风啊,这是他好不容易从同僚那里花了一千金买回来的啊!这上面可是有失传的名家亲笔啊!
祁易生颤抖得不能自已,忍不住地想要将那些四分五裂的碎片拾掇起来,看看能不能修复。
可是下一秒他却动弹不得了!
被人钳制住了!
“哎哎哎!谁叫你现在就出来的!”独孤邈不满地嚷道。
“属下怕殿下被伤着。”高德单膝跪地俯首道,其实当然不止如此,他也有自己的小心思,殿下早点将这种繁琐的事情解决也好早点回宫啊!
他这不是怕宫里的兄弟日子不好过吗!陛下和相爷要是责问起来......啧啧啧!可够他们喝一瓢的!
嗯!回头他得让那帮兔崽子们好好请他喝酒!
“算了算了。”独孤邈对于某些事也算是心照不宣。不过——
独孤邈转头望向祁易生,嘴角勾起嘲讽的弧度,“祁老爷刚才不是要逃的吗?怎么不接着逃啊!”
独孤邈话没说完一句就将脚底的屏风碎片踩得碎成沫,明晃晃的威慑!
眼中满满恶意地望着祁易生,她眼睛可没瞎,刚才祁易生暗搓搓地往门口蹭着要逃跑呢,跑?你跑啊。
独孤邈怎能不恨祁易生呢?当然不可否认,更多的是迁怒。
如果你稍微对你“女儿”上点心,一切或许都不一样。
而如今,又企图从撒手不问的女儿身上榨取最后一丝价值,这人品也是绝了,亏着是个读书人呢!
而今日,是对他而至恶意的回敬,是终结,更是对祁妙妙的一个交代。
“爹——”祁含娇一抬头,被眼前的一切惊呆了!瞪大的瞳仁!骤然间微缩的瞳孔!心中惊涛骇浪!
挟制住爹的人......九麟卫!
一袭紧身窄袖缭绫云气纹玄衣,同色飞鱼纹鸾带,肩上佩戴墨底上金线或银线绣杠、金鳞或松叶的肩章。
这是九麟卫的标志!
九麟作为国最特殊的卫队存在,作为皇家的直属机构,直接对皇帝负责!
麟卫可以直接逮捕任何人并对其进行审讯,并且兼管刑部。
据说,九麟对于大启国所有的官员都分设耳目进行监管,当然这也只是传言,但这也更加剧人们对于九麟的畏惧。
九麟是启国上至世家贵族,下至平民百姓最忌惮的官署名,没有之一。
可是现在,为什么麟卫会出现在这?
而且,祁含娇很清楚地看到那位跪在独孤邈身前的九麟卫肩上的肩章竟然有金鳞和松叶绣样!
虽然这在九麟中具体属于什么级别她是不清楚的,但是她知道这绝对不是一般的麟卫!但肯定这人在九麟之中必然有不一般的地位!
可他竟然还跪在祁妙妙的面前!
祁妙妙,姐姐?不!你到底是谁!
而祁易生心中如晴天霹雳一般,和祁含娇存在同样的疑问,“殿下”九麟卫的人是在叫谁?这个称呼瞬间就让祁易生想到他曾经的那位公主妻子!皇家啊!
难道皇家又想起来了曾经那位长公主?以至于认了祁妙妙?
但不管如何,事实已经摆在眼前了,显然九麟卫的人与妙妙熟识啊!
再想想这么些年他对于这个闺女是怎么熟视无睹的,祁易生心中更是一片凄凉。
九麟卫!原来是九麟卫来了!怪不得他叫天不应叫地不灵!谁也救不了他了!
吾命休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