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邈这软的硬的都是来了,再看吴珪那踌躇不定的表情,独孤邈也是没有耐心了,面上的不愉也越发明显,把玩着手上的玉刀,慵懒地起身,华贵的衣袍荡起优雅的弧度,飘逸俊美。
收起原本无害轻佻的纨绔气质,面上淡薄的笑意也完全收敛,面色冷清,不带一丝温和,仿佛连刚才的那些虚伪的笑意都不曾存在似的,水月镜花一场。
身上气势也丝毫不加收敛,年轻的王者也是有自己的骄傲,余光略过吴珪,视线转向祁易生。
一手负身后,另一只随意地拎着那玉刀的挂绳,背脊挺直如松,清丽的面容冷肃,雌雄莫辨的美丽勾魂摄魄,蛊惑人心,让人忍不住迷失其中。
吴珪算个什么东西?就算是在雁国之中地位非凡,但是对于她来说也不过是个小喽啰而已,哪里值得她花这么多心思?
还不是为了那个男人!她总是要做出些许的努力,所以便不得不提前自己的计划,其实也没什么。
在这个异时空的物流蓝图与推行,一直是她的心愿之一。
局域化的镖局与私馆驿还是太过于局限,如果只是国内还算可以,但是一旦跨国就变得不是那么容易,所以她需要跨国的一个又一个的通行证,雁国是第一个!
这是地理环境决定的。
此刻恰巧借龙墨城的势再好不过了!
谢域走了,但是她想他,便私心借此开一条从启国到冥麒国的道。
她想尽可能地缩短两人之间距离,不想让距离成为最残酷而现实的问题,虽然有点异想天开,毕竟这里是科技未萌发的古代,便是她再怎么努力,时代的局限让她还不能搞出无线通信设备,但她总要试试。
总是要有点幻想,有点期盼。
就像是她根本不知道谢域是不是还会回来,她也不知道她的这条商道驿道能不能通向冥麒国。
她只是不想放弃,尽可能地努力,仅此而已。
独孤邈无比理智,只是流露出的坚毅和锐色让祁易生忍不住瑟瑟发抖。
他真的很怕,也很茫然,他怎么就到了这个地步?浑浑噩噩,度日如年,眼角不禁有些湿润,害怕成为太子的昔日女儿,却又忍不住抬头望去,泪水让视线更清晰,往日畏畏缩缩胆怯的女儿如今强大而坚毅得光芒万丈!
美丽而强大,陌生而熟悉的姿态神色,让他忍不住想起那个女人,他的长公主妻子......
最初的最初,无从选择成为驸马对他来说并不是那么一件难以接受的事情,毕竟,那样的女子啊,谁人能不倾心呢?
美丽高贵的女人,他也曾爱慕深陷,只是冷心与一次次毁灭的自尊让他忍不住憎恨。
他永远无法忘记,一次次胆战心惊而羞涩窥视,就是这样,像眼前的太子一样,冷寂淡漠得仿佛与世隔绝,鹅颈永远昂得高高,轻蔑一切,仿佛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但是那双明亮充满矜傲的眸中在无人之时流转出的压抑的痛苦却是让人忍不住心疼......
这样的她,会喜欢上人吗?会和一个男人纠缠不清?还是那般毫无尊严?不可能!
她是天上的云,是难以攀附的高岭之花,是尊贵的凰鸟傲视一切!
所以便是独孤炎一遍又一遍地诉说关于他和她的爱情故事,祁易生却是一点都不相信!不可能的!绝无可能!
祁易生不敢说自己对那个她有多么了解,但是无疑,他们是相处时间最长的,他总是有更多的机会去靠近,冥冥之中,祁易生相信自己曾不经意地闯入她的世界,触及那不为人知的冰冷与骄傲。
至于她是怎么给皇帝陛下那样的错觉,祁易生并不在乎。
他是个现实的人,知道遥不可及,便尽可能收心,不去费力,以免伤了自己,所以他便是恨着,念着,也要强制自己去过没有她的日子!
对!他曾是她的驸马,但她不稀罕也不在意他,那么他便也不要去喜欢和在意她,这世上还能缺了女人吗?
只是看到熟悉的容色,为什么还忍不住心痛呢?祁易生垂下眸子,心中苦笑,幸亏不是她站在他面前啊,他现在......太狼狈了......连最基本的令她赏心悦目都做不到,哪里配出现在她面前呢?她最喜欢他的这张脸了。、
祁易生窝成一团,口中喃喃,贞元,贞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