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您快住手!公子您怎么能做这些粗活呢?”西麦尖叫着夺下沈玉珑手中抹布,想要伸手将沈玉珑推到外面去,但是顾及到自己手上也并不干净,怎么能碰自己公子呢?只能捉急地干跺脚!眉毛皱成一团,嘴里嘟囔嘟囔着。
昨日初来,因天色已晚未曾来得及仔细地收拾便睡下,已然是委屈公子了,今日收拾院落又怎么能再让公子亲自动手呢?
西麦越发觉得自己没用,没有好好照顾公子,而让自己公子吃这些苦。
“好了好了,我不做便是,西麦莫要着急。”沈玉珑的音色一如他的人一般,听起来温润而干净。
谦谦君子,温润如玉,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这便是沈玉珑最好的写照,他虽然不像是谢域那般权柄在握,但他满腹经纶,通古晓今,
一双水眸永远含笑,仿佛了无攻击,内里一颗玲珑心。
此刻他仅仅是一袭月白长袍,修长纤细的身影伫立在这略显荒凉惨败的庭院之中,矛盾且反差。
斑驳的华丽屋梁,荒废的院落,金井玉虎杂草覆,苔藓遍布生,残红飘飞,偶听有鸟声啼鸣婉转,方还略显生气。
沈玉珑看着西麦苦恼的样子,仿佛深仇大恨似的手中擦拭着那些物什,嘴角不禁勾起微微的弧度。
西麦不知,这些所谓的苦对他来说算些什么呢?能够借此几乎离开那个所谓的家,他觉得连呼吸的空气都是自由的,实在是再美好不过。
再说了,这里离她近啊,那么近,一想到和她呼吸着如此相近距离的空气,他就觉得心中那颗冰冷的心仿佛有了温度,变得活跃跳动起来。
只是想想那人在谁边?沈玉珑心中不免有些枉然,但是下一刻,眼眸之中又满满的是坚定的神色。
人生初见之时,她便救了他的一生,午夜噩梦缠身时,她是乍现的曙光驱散黑暗与惶恐。
他要她!他就是要她!
沈玉珑那双玉眸瞬间迸发出无尽的疯狂和执念,只是下一刻又归于平静。
只是不曾想,她尊贵至斯,便是他也难以触及她的未来,他便只能步步为营了,邈,真是对不住了。
一别经年,你可曾记得我?沈玉珑倚靠在游廊之上斑驳掉漆的黑木柱,月色锦袍与木柱的黑那样的分明刺眼,沈玉珑手覆盖住眼眸,微微一口叹息。
他算得出天下万象棋局,却唯独算不出她的步数反应,她会对他如何呢?
沈玉珑心中很乱。
但这步棋他已经落下,由不得他退缩。
他来了,邈,你也别想着拒绝好吗?
秋风带着凉意,耳边是簌簌落叶之声,还有西麦的动作和不知在低估着什么,这个处于东宫内苑的偏僻院落静笙轩真的很静,他的心也仿佛跟着静下来了。
“沈无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