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走了出去,朝着杨家大房临时给自己安排的住处而去,边走边抹泪。
杨鸿喜见此,给王贞芳使了一个眼色:“你去看看三婶,劝劝她想开些”
王贞芳回头看了一眼杨晚伊,追了出去。
一屋子的人,都沉浸在杨鸿梅背着娘家,撬动花生酥糖的市场中,心中都气闷不已。
杨鸿喜轻叹一口气,缓缓说道:“晚伊,大伯看出你是个有主见的,今天这事,你就听大伯多唠叨两句”
“花生酥糖的事,你二姑家做的不对。但是你刚才的话有些重了”
“三婶这一辈子不容易,能从那个战乱饥荒年代活下来,靠的不是温柔贤淑,而是经历生活磨难后的坚韧,别看你奶奶现在撒泼打滚,一哭二闹三上吊样样精通。可细想一下,她要是不这样,如何在你爷爷早逝之后,护着几个孩子长大?”
“你奶奶生了七八个孩子,就只养活你了三个姑姑和你爹”
“那种滋味不好受啊”
说话间,杨鸿喜也想起了那个年代走过来的艰辛,也忍不住擦了擦眼泪。
“当初你爹去了后,她哭得肝肠寸断,为你们六个操心不已”
“她当初逼着你招个上门女婿,也是受骨子里旧思想影响,以为你招个上门女婿,杨家三房的门楣能够顶起来,把下面两个大孙子养大,死后也能对你爷爷有个交代”
“我们谁也没有想到,你一个女孩子做的,比我们这些大人还好”
“也是因为你的缘故,你奶奶最近开怀不少”
“在村里也逐渐能抬起头来。”
“晚伊,你二姑的事,我们虽然气闷不已,但是细想之下,也能理解你二姑的处境。”
“咱们能不能再想想办法?”
杨鸿喜长叹一口气。
“你三个姑姑的日子也都不容易,这些年因为娘家的事,在婆家抬不起头,也挨了不少打!”
挨打?
“大伯,三个姑姑的孩子都这么大了,在婆家还会挨打?”杨晚伊惊讶的皱起眉头:“几个表哥都不管吗?看着姑父打姑姑?”
这话把杨鸿喜还有几个在座的堂哥,都问得愣住了。
这年头,父母打架,孩子有几个,敢干预的?
一旁的大堂嫂开口说道:“晚伊,在农村,两口子打架是常态,咱们女的力气不如男人,自然是只有挨打的份,再说,父母吵架打架,作为小辈也不能干预”
“我看二姑做花生酥糖的事,未必是她自愿的,她刚来没几天的时候,我就在她手腕上看到伤痕,我当时问她,她也不肯多说,好像从哪儿以后,她去厕所的次数就多了起来”
杨晚伊扶额,她实在理解不了,这个时代男人动手打老婆的恶习,更理解不了大堂嫂说的两口子打架是常态,回想起原身前世的记忆中,好像确实也没有少挨打......
每个时代,都有每个时代的悲哀。
杨晚伊蹙眉:“大伯,那以您之见,二姑这事,咱们该如何处理?”三个姑姑在婆家挨打的事,她一个做侄女好像也帮不上忙。
杨鸿喜在家帮忙干点活还行,但是一提到花生糖生意的事,他也是不知道如何是好:“晚伊,我的意思是,你不要开口闭口提不往来,你奶奶就只剩下三个闺女了”
“她年岁大了,也不知道能活几年,你总不能让她将来卧病在床的时候,身边连个伺候的儿女都没有吧?”
杨晚伊解释:“大伯,我不会阻止三个姑姑回来探望奶奶,我的那句不想多往来,是指不想在生意上多有牵扯。”
听了许久的杨晚霄开口:“晚伊,那你去跟三奶奶,把这件事解释清楚,免得她年纪大了,心里多想。至于二姑那边,安市的批发商跟咱们交情很好,短时间内,她很难撬动市场,不如咱们再等几天,让二姑她碰点壁,咱们再想法子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