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我爹亲自布署。”叶凛道,“他怕妹妹会吃亏,所以这次出手了,倒是跟宁王接触过一回。”
宁王这人最喜欢打蛇随棍上,以前拉拢他没让自家亲爹下水,现在打了妹妹的主意,倒是成全了他,想来还是让人不爽。
“这倒也不是坏事。”傅邺道,然后凑近叶凛耳语道,“皇上那边怕是最近会有变动……”
叶凛心一惊,这么快?眼睛下意识地左右看了看,好在这喝酒的地方颇为隐蔽,而且屋里也没留人侍候,他这才放心地跟着耳语道,“到底出了什么事?”
傅邺没有答,而是在端酒杯的时候故意手抖了抖洒了不少酒在桌子上,叶凛初时还以为傅邺喝酒了抓不稳酒杯,只是很快他就睁大眼睛看向傅邺,这是说……老皇帝的身体出现了大状况了……
傅邺没有开口,却是什么都说了,他也是在入宫觐见的时候无意中发现老皇帝手抖得厉害,回来就查了一夜的医书,这事不能咨询任何人,甚至风声也不能传出去,他至今说过此事的人除了宁王就只有叶凛。
叶凛是叶游的亲儿子,叶游手握离京城最近的御林军,这是护卫京城的力量,若是老皇帝有个万一,京城的局势要尽快稳定下来,保证权力的顺利交接。
这些事情比上一辈子提前了很多年,但是不管时间线一样还是不一样,他要的结果一定不能变,宁王必须是最后的大赢家。
正正因为如此,他才不希望在风波起的时候,陶姚在京城担惊受怕,干脆将她支使出去离开众人的视线也是保全的一个好办法。
“这事我知道了。”叶凛很是郑重地道。
“不用这么紧张,估计叶世叔心里也是有数的。”傅邺道,他从来不会小看叶游,他离老皇帝很近,只怕能发现不妥的地方比自己还要多,所以现在也是下决心的时候。
一条老船要沉没了,也是时候寻求一条新船,哪怕是天子近臣,不也还有一句话叫做一朝天子一朝臣吗?
叶家风光了这么多年,叶游也不会想要将家族的荣光断送在他自己的手中,现在动正是好时机。
叶凛愣了愣,他看问题还真的不如傅邺通透,是啊,自家老爹可是老皇帝的心腹,离得更近。
“那你爹那?”他想到了傅松,不由得问了出声。
傅邺耸耸肩,笑得很是没心没肺,“他啊,自求多福吧。”等新君上位,他也该退休了,他可没有那么多的耐性等他主动让位,尤其是现在他这不靠谱的爹沉迷于享乐,哪还会想到外面准备改朝换代了。
“你还真是你爹的‘好’儿子。”叶凛惯性地损了他一句。
“我没有现在逼他退下来就不错了。”傅邺在提起这渣爹的时候,永远都是一副不屑的表情。
他与傅松,名为父子,实为仇人,这辈子都改不了了,不然,他还真的对不起在九泉之下的亲娘。
陶姚开始装病不出了,甚至连宁王府也不去了,对外的说辞是怕过了病气不利于宁王妃安胎,还有了请宁王妃另请高明的话传出去。
宁王妃也开始减少出现在众人的面前,人们对于她少出现并不奇怪,毕竟之前差点要小产的事情还是有一部分收到了消息,众人对她能否生下一个健康的孩子都抱怀疑的态度,甚至还有人猜测她早就又流产了,不知道现在躲在哪儿哭呢,当然同情的人有,看笑话的人也有。
当然一段时间后,这淡出众人视线中的两人都没有人再提及,毕竟有更新鲜的事情发生了,踏春嘛,从来都不缺少故事与新的流言主角,两个过气的人还有谁关注?
当然不对付的人还是少不了关注一番的,叶芸就暗地里派人到明月轩打探陶姚是不是真的病了?
鲍芙在听到下人禀报的时候,气得额头都冒青筋了,这不安份的侄女怕是又在打什么见不得人的歪主意。
“娘,跟她计较什么,别为她生气。”陶姚安抚地拍了下母亲的手,她虽然还不知道父亲会如何处置二房,不过想来也不会让她太失望,所以在她眼里这叶芸就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多久了。
“为娘知道。”鲍芙轻拍女儿的手道,“对了,行李都收拾得怎么样了?今儿个夜里风大,你待会儿出门的时候要多带几件大氅,别冻着了……缺了什么就遣人回来跟为娘说,为娘再让人送去给你……”少不了唠叨叮嘱了半晌。
陶姚都认真地听着,然后时不时地应一声,让亲娘知道她都记着了,“娘,我不在这段时间,明月轩这里就要劳烦娘多操心了,只要不露馅就好。”
“放心,这府里现在整顿过了,为娘也不会轻易再让人钻了空子。”鲍芙说这话时颇为铿锵有力。
陶姚“噗嗤”一声笑了,惹来鲍芙笑骂一句,“没良心的。”她是为谁辛苦为谁忙。
“女儿在此谢过亲娘了。”陶姚起身给鲍芙行了个大礼。
“你这孩子。”鲍芙笑着嗔了一句。
入夜后,陶姚换了身不起眼的衣服上了早就安排好的马车起程离开了永安侯府,叶游和鲍芙没有去送,就怕这离别的场面一时忍不住露了端倪让人起疑心,而且送陶姚的人也只安排了叶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