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荷还在试要赴宴的衣服,一会儿觉得鹅黄色的春装好,一会儿又觉得松绿色的那件更可人,总之都挑花了眼。
只是,她拿起一件银红色的衣衫在身上比划,衣衫就被突然冲进来的人给打落在地,她顿时气恼地想要大骂,哪来的不懂规矩的人?结果抬头一看,居然是有段时间没见过的叶芸。
顿时,她忙抚着胸口道,“都快吓死妹妹了,还以为是哪儿闯进来的野人呢?原来是二姐姐啊。”不痛不痒地贬损了一句,她一边让人收起衣衫,省得叶芸气在头上都给毁了,一边让人赶紧上茶,“妹妹都有些日子没见到二姐姐了,怪想念的,二姐姐……”
她的客套话还没有说完,就见到叶芸冷笑地看着她,“在我面前还装什么?我可不是你那个蠢人大姐姐,什么好话歹话都听不出来,三妹妹好手段啊,如今都巴结上大房了,以前我还道三妹妹是清高的,如今看来真还未必啊……”随后意味深长地啧啧了两声。
叶荷被叶芸这般一说,脸色就有些不好看起来,心里着恼这叶芸的一张利嘴,可面上还是不打算跟她反目的,叶芸的粗暴无礼恰恰能反衬出她的温柔识大体来,她还舍不得这么快就失去这个比照物,遂又装出一副和顺的样子拉着叶芸到一旁的罗汉床坐下,“二姐姐这是怎么了?一大早的就到妹妹这儿来好一顿说,你说说妹妹哪儿做得不对让二姐姐不痛快了?这样妹妹就算是想改也能找准方向不是?”
“我说不过你,叶荷,别以为你那点小心思就能瞒得住谁?没人乐意跟你耍小心思罢了,你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叶芸继续嘲讽出口,“也就大房那边的蠢才看不出你的本来面目罢了,要不然你还能巴得上人家……”
叶荷本来想忍忍的,可如今看这架势,这叶芸是不想给自己脸面了,遂她赶紧拿帕子开始又哭起来,“二姐姐这是在做甚?你过来我这儿,我好生好气地招待你,处处都不与你做对,妹妹都忍到这份上了,你还不依不饶的?什么巴结说得那么难听,还有你说谁是蠢才?大家都是嫡亲的姐妹,好好相处怎么就让二姐姐心生不爽了?”哭得打了个呃,然后又继续哭道,“妹妹知道你心里不舒坦,可也不能这般过来就拿我来撒气啊?”藏在帕子里的眼神微微一厉,“你跟大姐姐有矛盾,也不能不让我跟大姐姐来往啊?二姐姐这般霸道让妹妹……”
“谁说我跟她有矛盾的?”叶芸跳起来怒道,想起她在背后耍的手段,她就更不能让人说她与陶姚有矛盾,“我那是为叶家女儿的名声考虑,大姐姐误会我就罢了,你也敢这般误会我?给我安帽子?”
叶荷哭得更大声了,“二姐姐这话让人如何说理去?你若是见不得我跟大姐姐去参加聚会见世面,你就直说,不要过来说些指桑骂槐的话,让人心里不舒爽……”
“这是怎么了?”尤氏听到下人急报这俩姐妹吵起来了,就赶紧过来了,结果刚一掀帘子进来就看到自家女儿哭得快要晕厥过去了,而二房的嫡姑娘却是一副欺负人的样子,这让她顿时就恼火了,“你们姐妹说话,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芸丫头,别怪三婶说你,你三妹妹一向性子就单纯,你好好跟她说好自然也能明了,现在闹成这样大家都面上无光……”
叶芸本来要向尤氏行礼的,一听到这话就气得面色又青又白,这是把错处全往她一人身上推了?她与叶荷本来是说好共进退的好姐妹,可现在她背叛自己倒向了敌对一方,这让她怎么能冷静得下来?
“三婶这是倒打一耙,三妹妹是也哭,不是也哭,这哭本来就是她的法宝,我怎么就把她弄哭了?你得问她哭什么?”她牙尖嘴利地就把话还给了对方。
尤氏本来是想端起长辈的样子来教训叶芸的,如今面子被人家给撅回来了,当即脸色也不好看起来,这二房的嫡女是越发不像个样子了,以前有金晴这表小姐在,她多少还收敛了一点,现在这性子是越发猖狂起来。
“好,好,好,我说不了你,我让人请你娘来评评理,到底是谁在惹事?这可是我们三房的地盘。”她气起来也顾不上言语。
叶芸嗤笑一声,“三房的地盘?别给自己脸上贴金了,这府里哪里不是大房的?”
尤氏气得直呼心口痛,就没见过这般忤逆长辈的女娃,再说二房与三房都是一样的,她嘲笑了三房,她二房就面上有光了?
“娘。”叶荷这回顾不上哭了,赶紧过去扶母亲坐下给她抚背顺气,这回她狠狠地剜了叶芸一眼,若是她娘有个好歹,她跟叶芸没完。叶芸梗着脖子看对面那母女俩的惺惺作态,这种姿态谁在乎了,以前自家亲娘就瞧不上,如今她自然也瞧不上。
二房的秦氏听到尤氏派去的人传的话,顿时就觉得头晕目眩,大骂了一句,
“这个孽障!”
骂完后就匆匆套上鞋子往三房而去。
明月轩,陶姚放下手中正在编辑的教材,抬头看向山茶,“后来如何了?”想了想,她又大胆猜测了一下,“不会是打起来了吧?”
“可不是就打起来了?”山茶说得也是一脸无语,“二小姐不服管教,与三小姐打起来了,把三小姐的脸都给抓伤了,这下子估计三小姐短时间内都不能去赴宴了,也不知道三小姐会气成什么样子。”她说得半点也不同情,只是这样的戏码也忒难看了一些,连她一个下人都不如。
陶姚倒是唏嘘一声,“翻出一些伤药给三小姐送去吧。”
鲍芙掀帘子进女儿书房时刚好听到这一句,当即点点头道,“还是我儿明事理。”
不似那两个,闹得现在府里的长辈个个都面上无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