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他们不恨叶游,那是不可能的,不管如何都是亲兄弟,救出了老婆,为什么不顺手把他们给救了?还有没有一点手中情了?
可他们不敢恨,说白了就是离了永安侯府这个招牌,他们就没有其他的本事能让人高看,如今得的官职也是庇荫而来的,更是虚职,所以他们是真的敢怒不敢言。
兄长一声令下必须出来迎接,他们就只能早早地穿戴得光鲜亮丽地等在这儿,这一站都有了个把时辰。
身为二房嫡女的叶芸早就站得脚麻了,心里的不满脸上掩都掩不住,不停地动着脚,并且还低声问身边的奶嬷嬷,“还有多久才结束?”
“小姐再忍忍,就快了。”一旁的奶嬷嬷忙劝慰道。
“也不知道大伯父发什么疯,让我们都出来迎接?”叶芸不满地道,“就为了那个寻回来的女儿?在那种乡下地方混过,藏起来还来不及,也就我这大伯父不讲究还这般大张旗鼓,也不怕别人笑话……”
二房夫人秦氏听到自家女儿的嘀咕声,直接出声轻斥道,“祸从口出,教你多少遍了,都记不住。”
“娘,我又没有大声嚷嚷。”叶芸不高兴地为自己辩解几句,然后又回头看向两个庶妹叶莺和叶苗,“不许给我传出去,要不然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叶苗不忿这个嫡姐的威胁,想要出声讨个公平,手却是被叶莺给拉了一下,然后看到这个一母同胞的姐姐朝她摇摇头,就是要她忍下这口气不要与嫡姐冲突,要不然嫡母又要给她们姐妹好看,她这才咬着嘴唇退了一步不吭声了。
“二姐放心,我跟苗苗不会乱说话的。”叶莺识趣地道,话刚说完,就看到嫡母秦氏看来的目光转开了,她这才轻松了一口气。
叶芸这才轻哼一声,然后对母亲抬头道,“娘,我都说是你太谨慎小题大做。”
她对大房也是颇为不满,尤其是前段时间的担惊受怕,那会儿她连晚上睡觉都不敢睡得太沉,谁知道那些围在外面的官兵会不会冲进来?这些祸都是大房带来的,苦果却是他们来承担,这还有没有天理了?
如今又要为了一个乡下的野丫头大费周章,这心里的不满就更是高涨。
鲍芙先由等在外面的心腹利嬷嬷扶下马车,看了眼熟悉的府邸,还是回家好啊,觉得心情都舒畅了许多,然后看到府里的下人都给她行礼,她轻抬了一下手,示意大家都起来。
看到二房的秦氏和三房的尤氏这俩妯娌带着儿女走上前来,看样子是要说话,她示意她们先不要说话,而是转身吩咐利嬷嬷道:“扶大小姐下来吧。”
利嬷嬷看了眼自家夫人,立即识趣地应了声“是”,看得出来这找回来的大小姐是深得侯爷和夫人的喜爱,那她身为夫人的心腹,就一定要给大小姐做足了脸面。
尤其是想到因为大小姐的回归,那表小姐金晴现在还在金家都没能再回到这府里作威作福,她的心情就更为舒畅,这都是大小姐带来的福气。
陶姚走出马车的时候,就看到一道道目光或直接或隐晦地看了过来,她微微皱了下眉头,随后想到这大阵仗是父母弄出来的,她做为女儿的除了坦然接受,又能怎么办?遂她也很快就舒展眉头,伸手正要搭上那伸过来的仆的手,结果不远处的叶凛却是快步走了过来,“我来扶妹妹下马车。”
利嬷嬷听到大公子的声音,忙转头看去,大公子的俊容就出现在眼前,她也算是看着大公子长大的人,大公子这人有多傲她是知道的,而且对其他两房嫡出的堂妹都没有多少亲近之意,如今却能如此亲近这新找回来的大小姐,实在让她想要不吃惊都难。
血脉确实是能最快拉近人与人之间的距离,但亲情的建立却是需要时间的,这是在场稍有点阅历的人都明白的道理,所以叶凛此举对于陶姚来说意义重大,这代表着他的认可与愿意庇护,毕竟叶凛是永安侯府的世子,这是世人皆知的事实。
他代表的意义是府里其他的公子都不具备的,这也是叶凌没有第一时间冲前去的原因所在。
陶姚看了眼叶凛伸出来的大掌,看起来似乎挺宽厚的,然后再看到他对她扬起来的笑脸,好吧,伸手不打笑脸人,她还是伸手进了兄长的大掌中,随后叶凛笑得更开怀地握紧她的手,轻轻地使劲让她踩着脚凳从容优雅地走下马车。
儿女这姿态,让鲍芙嘴角的笑容越发灿烂,并且与微微含笑的丈夫对视了一眼,夫妻俩都乐见这场面,不管如何,都是同胞手中,他们为人父母的只会盼他们能互相扶持,互为依靠。
叶芸看得绞紧手中的帕子,这大哥一向不好接近,跟她也没有什么亲近的举动,现在居然对这个粗鄙的村姑如此礼遇,实在看得她恼火不已,尤其再一细看,这村姑长得居然比她好,那胸中的嫉妒之情就在熊熊燃烧,凭什么能长得比她还好?
下了马车,陶姚以为叶凛会放开她的手,她还试着抽了抽手,哪知道叶凛居然没有放开,而是牵着她的手就到了那明显是主子的那群人面前。
他先是介绍二叔叶海与二婶秦氏给她认识,然后又是三叔叶江与三婶尤氏。
面对长辈,陶姚还是知道礼数地屈膝行礼,然后无论是二叔夫妻俩还是三叔夫妻俩都笑吟吟地给了见面礼,她忙道谢,然后挣开叶凛的手接过这份见面礼,然后递给身后的山茶。
鲍芙看了看四份见面礼,二房给的都是大路货色,连多看一眼的价值都没有,反倒是三房的尤氏居然褪下她手中常戴的玉镯子给了女儿当见面礼,这只镯子其实玉色一般,但据尤氏所说这是出嫁时,尤氏的亲娘给亲手戴上的,能将贴身之物给小辈当见面礼,这是表示亲近的意思,这让她对尤氏高看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