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苏老爷子同样蔫头巴脑,“除了等,我们什么也做不了。”
这些日子研究针灸术的心思都淡了下去,提不起兴趣来。
一家十几口排排坐,一个又一个脑袋齐齐垂头,托腮看鞋面,好不烦闷。
他们没事干,书看了半个多月早已腻了,山上植物一眼望去死的透透的,上去探探的心思都歇了大半。
“唉~”
个个唉声叹气,从左到右,无不是垂头丧气的。
苏怀一有气无力道:“阿爷,当年您是怎么过来的?”
问的自然是他小时逃荒的经历。
提起往事老爷子的心绪平静不已,“还能怎么过来,强撑着呗,你们的祖父呀是一位非常有名的医者。
当年啊,就是靠着这一身的医术活下来的,替富裕的人家治病,便能换取少量粮食。”
“祖父好厉害。”苏怀林星星眼,捧场之意不要太明显。
“是啊,很厉害很厉害。”老爷子感慨,好似回到了过去瞧见那个严厉又疼爱他的老人般。
孩子们不是第一次听他说起祖父,可每次听都不会腻,每每都要缠着老爷子讲许久。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有了水源,村民们不在焦躁不安。
粮食尚有余存,可他们没有干坐着,而是组织了部分村民往山里探去,能找着一口吃的就能省下一口粮食。
灵药村四面环山,村口在山缝间,外人很少知道这里,也极少有人来,因此他们过的还算安逸。
但为了防止意外发生,苏暖提出了修建围栏的想法,不求防人,能防一些小动物也是好的。
由老爷子去跟村长说,事情办的很顺利,不到三天围栏就起好了。
人多力量大,整一个灵药村被围在里面,光瞧着就有安全感。
今日,苏其正苏其庆两兄弟一大早便去县里打探消息,二人回来后沉默寡言,一言不发。
老爷子终于按耐不住,出声道:“老大老二,外面是个什么情况?”
两人对视一眼,重重叹了口气,苏其庆眼眶红红,一个大男人差点当着孩子们的面哭出来。
“爹,官府没有粮食出售了,老百姓走的差不多了,唯有一些在街上苦苦挣扎,他们瘦骨嶙峋,只剩一层皮了!”
说话时断断续续,压抑着自己不哭出声来。
真的太难受了,原本热热闹闹的街道,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么躺在地上等死。
那人穿的破破烂烂,脏污不堪,比猴都要瘦,话都说不出来了。
屋中的人狠狠一怔,光听着就能想像到那人此时的模样。
吴氏忍不住哭咽,“老天不留活路哟!”
王氏也红了眼眶,手紧紧抓着自己的裙角,用力到了极致。
“这才三个月不到,就变成了这副模样,真真不给留活路。”
苏怀一苏怀林两个小朋友哭的稀里哗啦,打嗝不止。
其余人则要平静一些,不是他们没有心,而是早已预料到了这样的结果。
在苏怀涑高中回来的路上,就预料到了这样的结果。
苏暖深吸一口气,道:“阿爷,我们的粮食该出仓了。”
“嗯,该出仓了。”老爷子点头,对两儿子嘱咐道:“搬粮食,备牛车,出发去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