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里面有……有死人!”
出口的话惊恐万分,哆哆嗦嗦讲了半天才讲完全。
“原来赵公子怕这个呀。”苏暖状似好奇,“可不久前地上躺着一堆死人,没见你眨下眼啊?”
出生于战火不断的边境,死人有定见过不少,她到时是好奇,屋里究竟什么模样,才把某人吓破了胆。
赵匡哆哆嗦嗦再没说出话来,死死拽着苏暖不放。
扯扯脚,没扯出来,苏暖气急,用另外一条腿踢了他一脚。
“松开,胆小鬼。”
碍于她此前的威胁,赵匡乖巧的松了爪,改为扒住门框不放,没有要起身的意思。
苏暖嫌弃极了,枉他一个大男人,好意思拽一个女娃娃的裤脚。
抬脚走进,入眼可见一地鲜红,鲜血如何水般潺潺流动,在地板上铺了浅浅一层。
刺目的红让人不适,墙角有一宽大长桌,桌上满是残肢断臂,一节食指横出桌面,鲜血淋漓。
墙边立着一面布满血痕的柜子,而柜子里,四个死不瞑目的头颅瞪大双目。
一股寒意从脚底蔓延至头顶,苏暖整颗心如寒潭般冰冷,她的眸色冰寒到极点,唇色苍白如纸。
掰开包子肉的刹那,这一幕便在脑中显现无数遍,可真正看见,还是令人胆寒。
她若不是医生,怕是跟赵匡半斤八两,早已吓破了胆子,指不定爬出去的力气都没有。
“丫头,没事吧?”齐流远的声音从角落传出。
他担心的看着自己,粗犷的嗓音在此刻特意压低,生怕吓到跟前的女娃娃。
“没事,缓缓。”苏暖艰难吐出四字。
“成,要不你先出去?”
小姑娘总归六七岁,哪应付来这样的场面,没吓哭已是好的。
“不,我就站这里。”苏暖想牢记这一幕,牢记人心有多么的可怕,日后遇人莫要轻易放下戒备。
齐流远没再说什么,由着她去,转身回进入小屋。
小屋内昏暗无光,仿若吞噬黑暗的野兽,地上铺着杂草,有几道黑影躺在其中。
苏暖不知站了多久,看了多久,直到腿麻了,才回过神来。
直视那几颗头颅,泪无声无息滑落,模糊了视线,抹抹眼角,擦干眼泪,这才转身朝角落那扇小门去。
昏暗的光线令她不适,缓了几秒钟才适应。
齐流远道:“好了?”
“好了。”
“挺快,真让我刮目相看。”
“我是医者,见惯了生死。”
齐流远对苏暖是陌生人,可她不愿让其看出破绽。
“原来如此。”齐流远恍然大悟,潜藏心底的疑惑得到解答,“怪不得这般镇定。”
其实他最想问的是你一个女娃娃,怎可以眼也不眨便杀死一人。
到最后什么也没问,各人有各人的故事,说不准小姑娘有什么奇遇。
“你可比赵匡那小子厉害多了。”
对赵匡越发嫌弃,齐流远觉着不能再这样纵容下去了。
一个小姑娘都这么厉害,那小子却怂成那个鬼样子,真的没眼看。
再纵容下去,日后指不定歪成什么样!
“胆子都是练出来的,而赵匡是你们宠出来的。”苏暖不置可否。
一路走来,赵匡所作所为皆是白痴,不会烧火不火煮饭,就一生活白痴,一看就知道没出过远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