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五两银子已是家中所有积蓄,余下一两可否先欠着?”
慢吞吞从怀里掏出一碎布,揭了一层又一层,才露出五两碎银子。
表面凹凸不平,程暗色,没一点光泽,看着有些年头了。
小禾为难,不知如何是好。
一般情况都是先给钱再治病,她还未遇过这种场面。
“不可。”苏暖手拿药方走出。
男人艰涩道:“可我实在拿不出……”
不等他说完,苏暖便插嘴道:“得留下干活抵债。”
酒楼即将开业,大伯正是需要人的时候,他一人是忙不过来的。
见他不说话,苏暖抬头看去,“怎么,不愿?”
男人回神,坚定道:“愿,我会干到把银子还完为止。”
“这还差不多,明日过来干活。”
苏暖扭头交代小禾病人要的注意事项,这才扭着胳膊回屋休息。
老爷子果真在一个时辰后醒来,可把一大家子人高兴坏了。
他们谨遵医嘱,不将绑带拆开,出了何事及时就医,不可乱来。
免的到时伤口感染,又要花不少银子。
“小大夫年少有为,老大日后再不可以貌取人。”
老妇人叮嘱自家儿子。
男人惭愧,“是孩儿狭隘了。”
比他小一些的男人道:“怪不得大哥,村里上了年纪的郎中都止不住血,怀疑小大夫情有可原。”
“错了就是错了,二弟不必为我开脱。”
这一家子个个明事理,说起话来文绉绉的,可不像农家汉子。
此事告一段落,苏老爷子思虑良久,选择尊重孙子的决定。
当晚将信给大儿子和儿媳看。
待两人看完,老爷子才道:“看完了?”
“看完了。”苏其正眉头紧皱,心思沉重。
吴氏满目不可置信,想不通儿子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
“你们是如何想的?”
苏其正沉默不语。
吴氏摇头呢喃:“这事我不同意,哪能这般任他胡来。”
说参军就参军,说不娶媳妇就不娶媳妇?
哪能他说了算!
屋内只有夫妻二人和老爷子,没让两家参与。
这事但凡解决不好,不免让一家人离心。
到时老大一家埋怨老二老三一家就不好了。
“老大,你的想法呢?”
苏其正紧抿嘴唇,想了许久艰难道:
“听涑儿的,他已长大成人,有自己的想法,我们不该干涉。”
吴氏猛然看向自家相公,好似从未真正认识过他一般。
他怎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涑儿成年了没错,可作为爹娘,是有资格管束的。
事关人生大事,他怎能这样轻描淡写?
面对妻子斥责的眼神,苏其正不敢与之对视,胡乱的四处张望。
夫妻俩想法不一,老爷子身为一家主,有权决定。
他却没有一口定下,而是道:“待涑儿归家,好好同他说说,再做决定如何?”
吴氏本想拒绝,可一想私自定下,儿子回来时知晓露出不开心的面容,她就歇了这个心思。
“都听爹的。”
“好,看亲之事可以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