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祎,你那么聪明,难道想不明白我为何独独将你一人留下?那姬士学绝对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刚入城三日,府衙空空荡荡,街道关门闭户,可是你有看到他气急败坏的暴跳如雷吗?”
“他没有,他连面都没露,只让他的女儿出门宣布了他上任的一连续的惠民之事,这说明了什么?说明他胜卷在握。你别忘了,窦启良是谁的人?而现在的姬士学又是谁的人?”
“你以为他不会成功?可在我看来,这一连串的措施,已经在曲兰百姓的心里留下了希望,这就是他的成功。”
“没有县令扶持的百姓,那就是水里的浮萍,随时都可能被鱼吃掉。可是现在的曲兰百姓,若是有了姬士学的帮助,你还认为他们不反抗吗?到那时候,被压迫的民恨对我们三家的反扑,将是毁天灭地的打击。”
“从今日一早那告示一出,就已经表明了姬士学开始布置清削曲兰了。若是这次能够侥幸活命,宋家的产业我将会亲身送到姬大人的手中,那样我才能给我宋家留下一条根啊!”
宋明德泛红的眼睛犀利的如破釜沉舟的毒辣,上前一步抓住呆愣的宋鸿祎的手腕,狠狠的用劲。
“鸿祎,你给我听好了,我要我宋家全族的命换你的命。所以这段时间,你必须给我呆在府上哪里都不能去,你听懂了吗?”
这是宋明德用一夜的时间考虑的最后结果,他不是没有怀疑侍卫在张家院外听到姬臣与那蒙面男子的对话。
可他细细的琢磨发现,窦启良死后,姚家的各种高高在上的姿态,若不是心里有了野心,若不是他们有了更可靠的后台,他们哪里会如此不顾情面?
越想越是毛骨悚然,他还在一心的想着与姚家,张家继续发财,阴奉阳违的对抗新来的姬士学,不想两家早就联手想要吞并宋家的产业。
这让他忍无可忍,与其让姚家得逞,到时候耀武扬威的在他面前落井下石,还不如顺了姬士学,来个釜底抽薪,说不定能给宋家留下一根独苗。
他想留下的不是自己的儿子,而是宋鸿祎。
作为当事人的宋鸿祎当然听明白了他的意思,阖张着嘴半天没有说出一句话,他知道大哥疼他。
但是他做梦都想不到大哥将最后活下来的机会给了他,而非自己的侄子,这让他心里不是滋味的痛苦不堪!
就冲这,他竟然慢慢的相信他的话,泛红的眼圈很快就落下泪来,他无声的垂泪身体缓缓的下滑,像是抽去了所有的力气跪在了宋明德的身前。
“大哥,也许...也许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糟糕!我们..我们..”他断断续续的说着,突然抬头胡乱的擦掉脸上的泪,像是想到办法急迫的说道:“大哥,既然你说姚家要害我们,那..那我们就防患于未然,赶紧收拾掉家业,我们离开这里。对,离开这里,那样我们一家人就可以在一起了。”
他说着就爬起来想要拽着宋明德赶紧走,却被宋明德甩开。
看着自己空落落的掌心,宋鸿祎颓丧的闭上了眼睛,落寞哀伤席卷了这个从来都是肆无忌惮的年轻人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