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姬臣一改平庸想要混过去的姿态,铿锵有力的说出了憋在心里的大逆不道之话。
她真的很早就想要说这句话了:作为一个手握权利的国君,其命令却不被执行,这难道不是一个国家悲哀吗?
皇帝怒目而视的气急败坏,手上一扬,御案上的文房四宝连带着高高一摞的奏折全部被扫到了地上,滑的到处都是,一片狼藉。
同时斥责姬臣的话,紧随而来:“姬臣,不要仗着你那点小聪明,以为朕不敢杀了你。”
“皇上您是这天下霸主,所有人都是您的子民,您当然可以杀微臣,可您若是杀了微臣,就没有人帮您铲除奸党,更没有人助您恢复这天下的繁荣。”
“你好大的口气,天下人才何其多,难道朕就真的只能指望你一个小小的女子?”
“微臣是小女子,可微臣心中有君,有国,有百姓。皇上说的那些人才,不正是您选拔上来替您安邦定国的臣子们,他们可还有心怀天下的初衷?”
“他们早已经被糖衣炮弹腐蚀的只剩下自己的利益,眼里哪里还有您这位君主的存在!”
“你这是在指责朕有眼无珠吗?”
皇上被她顶撞的双手拍在御案之上,发出震耳的声响,就连桌面上仅存的几样东西都跳了一下,可见暴怒中的他力气有多大。
他们对峙的声音很大,殿外听的一清二楚,姬士学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做腿抖的滋味。
他恨不能冲进去将姬臣揪出来,狠狠的打一顿,她怎么就胆大妄为的将那些话说的这般口无遮拦。
这是想要他的老命吗?
“皇上为何要曲解微臣的意思,微臣不过是想要说,君臣同心,才能其利断金。”
说罢,重重的叩首,将到达抵在地面上,大声的说道:“若皇上觉得微臣言语大逆不道,冲撞了您,微臣认罪。”
怒气难消的皇帝,胸口起伏的厉害,眼神冷酷到杀意四起,看着姬臣像是想要将她生吞活剥了一般。
姬臣感受到来自于他的怒火,还有落在身上无法挣脱的威压,说不紧张那是不可能的。直到这一刻,她才真正的体会到什么是帝王震怒的威慑。
因为姬臣的突然伏首认罪,让大殿一下子陷入了胶着的对立之中。
她置死地而生的用了激将法,笃定皇上不会就真的杀了她,哪怕她直言不讳的说出了大家都心知肚明,却不会去挑破的朝堂脓疤。
过了很久,就在姬臣觉得膝盖已经开始隐隐作痛的时候,皇上终于说话了。
“朕看在璃儿的份上,不跟你计较,但是若有下次,严惩不贷。”说罢,拿起桌岸上仅剩的一本奏折,直直的朝着姬臣甩来。
啪嗒一声,刚好落在姬臣的面前。
姬臣伏首谢恩,跪在地上倒也没有起身,而是从容不迫的将奏折捡了起来。
盛怒的皇上深吸了几口气,平复下被姬臣戳中最窝囊的心潮,慢悠悠的从新落座。
“今年江淮一带雨水偏多,朕怕会有灾涝,便命户部拨款到地方,修坝筑堤。呵...”
皇帝冷幽幽的话语,忽然自嘲一笑,透着冷寒的眼睛犀利的看向了姬臣,继续说道:“你手中的折子就是户部尚书给朕的答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