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态精瘦的老太太,不见任何迟暮老人的迟缓,走起路来稳健轻快。
到了堂上,也不见任何的惊怕,很是规矩的跪了下来,口中高喊:“民妇徐王氏,见过大人。”
姬士学不知徐牙婆的身份,当堂也不好去问璃苏,只能公事公办的一拍惊堂木,严肃的问道:“徐王氏,你是何人?”
徐牙婆跪伏在地,并不起身,低垂视线恭敬的回道:“民妇就是十七年前从陶府后门带走陶小姐的牙婆,也是民妇将陶小姐以十两银子卖给方寡妇作为儿媳妇的人。”
她此话一出,全场惊呼,这就是当年经手陶小姐的牙婆?不是说失踪了吗?
就连姬臣都觉得惊讶,微眯的视线从徐牙婆的身上慢慢的转移到了璃苏淡然的面上,原来他替她做了这么多,心中一热,极暖!
璃苏似是感应到她的目光,极为隐晦的望过去,与她对视,无需任何的话语,相视一笑。
姬士学对徐牙婆多少是有些猜测的,眼下得到她自己的证实,说不激动是不可能的。
好在他本就沉稳,很快压下心头的振奋,“既然你说你是徐牙婆,那就好好的将那日的事情交代清楚,还有,为何这些年都传你失踪了,这后面是否还有隐情,你都一一讲来。若是有任何的隐瞒或是诓骗,休要怪本官大刑伺候。”
徐牙婆到底只是寻常百姓,听了姬士学的问话,赶紧唯唯诺诺的应是。
接着跪直了身体,事无巨细,缓缓道来十七年前的陶诗宁被卖案,过程皆与方寡妇,陶诗宁,王婆子说的几乎无二。
唯有一件对不上,原来徐牙婆当时并不知道麻袋里装的是陶诗宁,因为孙婆子找到她给的说法是,安姨娘身边的婢女手脚不干净,让她直接找户日子不好过的人家给卖了,价钱无所谓,有他们陶府给。
混迹京城的徐牙婆哪里会不懂有权人家的龌龊事,心想一定是婢女得罪了主子,想要她下半辈子过的凄惨。
对着这,她也没有心生怀疑。
至于陶诗宁出了陶府到方家的整个过程,就只有徐牙婆自己知道了。
她深吸一口气,稳了稳心神,继续说道:“其实那日卖掉陶大小姐,不止在场的这几位知情人,还有一位...”
说罢,徐牙婆转动视线,看向陶夫人,眼神慢慢变得阴冷,嘴角一扯,恶毒的笑了。
陶夫人从她进来,就整个人都陷入了冰冷的深渊之中无法自拔,忽听她这般说,踉跄的往后退了几步。
只见徐牙婆猛然间眼神转厉,恶狠狠的咬着牙吼道:“你卖了陶大小姐,逼死了陶夫人,杀了所有经手人,午夜梦回,可有心惊胆战过?”
“还有您的好女儿,本应该是个庶女的身份,只因为她有一个蛇蝎心肠的母亲,所以她也跟着水涨船高的抬了身份,现在应该是陶府的嫡出小姐了吧?”
“要不是她塞了银子给我,让我找个窑子将陶小姐给随便卖了,我也不会疑心陶小姐的身份。说起来,我还得感谢她呢!”
“那一年她也不过才十岁吧?小小年纪,说话做派可是老城的很,张口闭口都是贱人,贱妇,哈哈哈哈,安姨娘,你养的好女儿,怕不是都得了你的真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