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天边只露出了一缕鱼肚白,鸡叫声、犬吠声已经此起彼伏。林晓晓迷迷糊糊地伸手到枕边摸手机。摸了个空。
她清醒了几分,睁开一只眼睛环视了一圈儿。呃,怎么还在这个破地方
林晓晓真心希望自己只是在做梦。然而,身上那硬邦邦、沉甸甸、脏兮兮的旧被子,身下那拔凉拔凉、梆硬梆硬的土炕,房顶上那老旧的房梁,房梁上拴着的柳条编的篮子,似乎都在明明白白地告诉她:
“这不是梦。你真的穿越了!”
其实,林晓晓已经穿过来三天了。只是她依然心存一丝妄想,总以为也许哪一天,自己一睁眼,没准儿、大概、可能、也许……又会回到原来那个时空呢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空气冰凉,仿佛一把小针扎在她的胸腔里,让她瞬间就清醒了。
默默地从被窝里摸出来一件黑棉袄,看着那因为常年不洗已经油光锃亮的棉袄面,和棉袄面上大大小小、层层叠叠的各色补丁,嫌弃地皱了皱眉,禁着鼻子,动作飞快地穿上。
然后再摸出来一条油渍麻花的黑棉裤,同样动作极快地往光洁溜溜的小细腿儿上套。
没有内衣,没有,也没有秋衣秋裤……直接就是大棉袄,大棉裤!
娇生惯养长大的帝京土著、八零后珠宝设计师林晓晓,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竟然会过上没有穿的苦逼日子。更别说,她现在甚至十分想念当年打死也不穿的秋裤。
她有些烦躁地挠了挠头。
拿一根又脏又旧,看着黑乎乎的红头绳,将一头营养不良的小黄毛,草草地绑了个辫子。老实说,如果手头有把剪刀的话,她恐怕会直接干脆利落地把这一堆稻草全剪掉!
令她糟心的倒不是这枯草一般的发质,而是,这堆枯草上面,有虱子。
虱子们各个胆大包天,跑得还贼快。不只在她头上身上爬来爬去,遇到觉得美味的地方就停下来大摆筵席,有时候,甚至会爬到她脸上耀武扬威。
穿越后第一次见到这种小玩意儿的时候,她的尖叫声差点没把房盖儿掀起来!
然鹅,后果很悲剧:
她被这家里的最高权威——原主的奶奶,姜家老太太,许氏,用笤帚疙瘩劈头盖脸地暴揍了一顿。丝毫不顾念她头上的伤口还没有好利索。
罪名:一惊一乍地,净出幺蛾子!
穿越以来这三天吃过的苦,简直比她上辈子三十几年加起来都多!
林晓晓上辈子死于飞机失事。
飞机解体的时候,她跟着座椅一起,从三万六千英尺的高空掉了下来。
不过,还没来得及体会到粉身碎骨的滋味,她就看到一道白光一闪,仿佛是从头顶贯穿了自己。然后,她就穿越了。
而她魂穿夺舍的对象,就是现在这个个头又矮,皮肤又黑,全身上下瘦得皮包骨的小身板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