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英秀看着张彩霞脸色的变化,虽然有几分不忍心,不过还是继续编了下去:
“我出了一身冷汗……后来我就睡不着了。再后来我就想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出去溜达溜达……后来……”
姜英秀说到这里,就卡出了没有接着说下去。
张彩霞听得却有一点儿着急:
“后来咋地了你路上遇到啥事儿了有人欺负你了”
张彩霞急切之情溢于言表。
之情她光顾着生气,都忘了给这小丫头检查检查身体了!
姜英秀一看她那表情,哪还猜不到她想到哪里去了,连忙摆摆手:
“没有没有,彩霞姐你想多了。”
姜英秀顿了顿,继续说道:
“后来我就去了供销社那边,想着说不定能有啥线索。结果没找到线索,反而迷路了……
我跟你说彩霞姐,今儿个这事儿可邪性了!
那边有个大院子,看着可破败可荒凉了,指不定都几百年没有人住了!
我绕来绕去的,走了好几圈儿,不管怎么走,都会绕回到那个大院子门前。”
姜英秀垂下了肩膀和脑袋,显得很是低落:
“怎么走都走不出来,还越走越困,也不知道是不是遇上鬼打墙了……”
张彩霞听着听着,脸上的神情渐渐严肃起来,她特别郑重地抓住了姜英秀的肩膀,对她叮嘱道:
“秀秀,你记住了,今儿个这话不要再对任何人说了。你跟我说倒是没事,但是如果跟别人说这些,搞不好会捅娄子的!就是什么邪性啊,鬼打墙啊这些!尤其是鬼打墙,再也不许提了,知道吗”
看着张彩霞一脸的严肃与郑重,姜英秀乖巧地点了点头:
“行,彩霞姐你放心,我不说。”
张彩霞又叮嘱了一遍:
“你可千万别不当回事!这可不是小事!”
姜英秀点了点头:
“我知道彩霞姐是为了我好,放心吧彩霞姐!我说话算不算数,你还不知道么”
姜英秀嘴上虽然这么说着,心里却在暗暗感叹:
张彩霞这姑娘,真是难得,竟然连形势都能看得这么清醒。这可不是一般人轻易能做到的。
再想想她的家庭,有些内部消息,有些老狐狸对形势作出准确判断,倒也不是不可能的。
姜英秀笑得两只眼睛弯弯的,心情愉快了很多。
张彩霞又问:
“对了,秀秀,那你后来是咋走出来的”
“后来有人过来了啊。然后我就远远地跟着那个人,就从那个地方走出去了。
不过,后面才邪性呢!
那个人是穿过胡同走过去的,我也是穿过胡同走过去的。结果我走着走着,就找不到那个人了。
我穿来穿去穿了好几条胡同,虽然不管怎么走,也再看不到那个大宅子了,可是后来,却又迷路了!
再后来我就越走越远、越走越远,一直都快走到火车站了!本来我其实就打算找找看,找不到的话,就按点回来上班的……
结果,几乎一整天都花在走路上了……”
姜英秀说着说着,又低下了头,垂下了肩膀,肩膀还抖动了几下。
张彩霞觉得姜英秀可能是心里难过,于是又把她搂到了自己怀里:
“没事了,秀秀,没事了,别怕,啊。你这一天都没吃东西吧锅里我给你留了包子,本来还有一碗鸡汤面呢!可惜左等你也不回来,右等你也不回来,后来那面条都坨了!白瞎了好好一碗面!那鸡汤里头,我还特意给你留了点鸡腿肉呢!”
姜英秀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没事,彩霞姐,坨了的面条我也能吃。我不挑食。”
张彩霞听到这话表情那叫一个精彩,瞪大眼睛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姜英秀,满脸都是夸张得不得了的不敢置信:
“不挑食谁你就你还不挑食那上回是谁把我做的大头菜偷摸地给孟小满送去了又是谁把大师傅做的鱼香肉丝里面的葱丝和木耳丝都挑出去了还挨了顿骂我都不稀得说你!”
张彩霞一边说,姜英秀就一边嘿嘿地笑。
笑着笑着,张彩霞也笑了。
很快姜英秀就换好了衣裳,吃了张彩霞端来的包子垫了垫肚子,她这一天忙忙乎乎的,确实没倒出空来吃饭……
紧接着又钻进了张彩霞提前给她铺好的,塞了个热水袋的暖融融的被窝……
姜英秀像是一只慵懒的猫在火炉边找到了打盹儿的位置一样,惬意地抻了抻懒腰,眯起了眼睛,然后心满意足地准备睡觉。
张彩霞之前一直为姜英秀悬着心,刚刚还又哭又笑地折腾了半天,情绪大起大落地,又想到李招娣依然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无论精神上还是身体上,都相当疲惫了。
姜英秀钻了被窝,张彩霞也就跟着钻了自己的被窝。
连衣服都懒得脱,就已经沉沉睡去。
听着张彩霞均匀的呼吸声,姜英秀也闭着眼,稍微迷瞪了一小会儿。
过了不大会儿功夫,姜英秀自觉好像恢复了一点儿精神,就睁开眼,看看张彩霞的状态。
张彩霞睡得喷喷香。
姜英秀乐呵呵地起了身,为了不惊动张彩霞,悄悄地瞬移出去了。
她进了空间,对自己的形象认认真真地作了一番伪装,然后就把“猪猪侠”放出了空间,骑着“猪猪侠”奔向了供销社附近。
在供销社周边仔细查探了一圈儿,确定四下无人,她就悄悄地把李招娣从空间里放了出来,随意地扔在了供销社后面的巷子里。
李招娣身上带着枪伤,柔软的腹部还留着一颗子弹呢。
虽然那枪伤并不是她真实的死因,不过,就凭着现在这个时空的刑侦与法医技术,再加上见到枪伤和子弹之后,人们那种先入为主的心理,姜英秀觉得,应该不会有人发现,李招娣的死因,其实另有蹊跷。
然而,为了谨慎起见,她还是事先做了充足的伪装。
最开始她的想法还是把李招娣和徐文勇以及其它间谍的尸体,都放在一起烧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