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临又喝了几杯酒,频频看向沈千昭,试图想从她脸上看出她是不是在故作坚强。
可半晌都没看出什么名堂。
一壶酒见底,谢临小心翼翼地问,“我们什么时候回大晋?”
话问出口的同时,他竖起了耳朵。
沈千昭端着酒杯的手微微一顿,神色淡淡,“休息一晚,明日动身。”
谢临顿时松了一口气,肯回去就好,肯回去就好。
天知道他有多怕沈小昭想不开,提着刀要去把那个负心汉就地解决。
到时候闹出事来,还不知道要怎么收场。
可心里是松了一口气,却更加困惑不明了。
他目光紧紧的盯着沈千昭的胸口位置,指尖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像是在苦思。
谢临的目光太过明显,沈千昭一下子便注意到了,“想当一回瞎子?”
谢临当即摆摆手,“不是不是!我就是在想,你这心到底是用什么做的,莫非是石头?”
一边想着,他还想伸手去戳两下,到底没这个胆。
谢临:心如磐石?
不然怎么之前还爱得死去活来的,又为了宋怀跑到这西朝来。
怎么这会儿,瞅见人家郎情妾意的,虽说情绪是低落了一些,可竟然一点被辜负被抛弃的样子都没有,一点也不生气,实在和之前整日里与宋怀腻歪的人不太一样啊。
沈千昭酒杯顺手扔回了桌上,靠在一旁的软榻上,借着醉意沉沉睡过去。
她和宋怀本就不曾有过什么,都是自己的一厢情愿罢了。
如今想来,先前自己那般缠着她,他或许早已厌烦了自己,所以每每总是那般躲着自己。
而如今他假死来到西朝,又觅得良人,自己便是名声上再蛮横任性,也做不出来夺人所好之事。
如此,就当他真的死了罢。
...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谢临吩咐船家将船停靠岸,戴着斗笠,扶着沈千昭下船。
夜风扬起面纱,吹拂着沈千昭因酒有些发热的脸颊。
这时,远远朝这边开过来的画舫上,宋怀立于船边,不经意瞥见了这一幕,怔愣住了。
昭昭?
待他想要再认真看时,人群噪杂,早已没了那人身影,仿佛方才的那一瞥,只是错觉。
宋怀苦涩一笑,太久没见到小姑娘了,如今竟产生了错觉。
“表哥在想什么?”
一道细软的女声响起,宣河县主自船中走了出来,看向宋怀。
宋怀沉声道,“没什么,该回去了。”
今日本就是为了掩饰踪迹,见虞政生前的下属才前来游湖。
如今人见到了,想知道的一些事,也问到了,自然该回去了。
宣河县主眼睛一亮,“那等回去了,表哥再同我说说白日里你曾说过的那位永乐公主可好?”
同样身为女子,可这位永乐公主,却活得比男子还要恣意,实在令人倾佩羡慕。
而且,她还发现,表哥提起那位公主时,竟然还忍不住笑了!
这绝对有猫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