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光投向一旁的高声,“高声,朕何时说过要和亲了?”
此言一出,高声一愣,沈千容一怔。
然而高声很快就反应了过来,低声笑笑,“回皇上话,不曾说过。”
沈千容怔怔抬抬头,望向她从来都不敢直面去看,高高在上的君王,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她重重的一磕头,“儿臣谢过父皇!”
沈千容走后,永嘉帝把玩着手里的白色棋子,听见后头传来的脚步声在一点一点靠近,“容乐方才,倒是有几分像朕。”
祺王在一旁坐下,将方才未落下的黑子落在棋盘之上,缓声道,“容乐是皇兄的女儿,又岂会不像皇兄。”
永嘉帝目光意味深长,“不打算认回去了?”
祺王执子的手微微一顿。
他抬眸,迎上永嘉帝的目光,这一刻,仿佛回到了十几年前。
容妃刚生下沈千容那会。
永嘉帝也曾问过自己同样的话。
不打算认回去吗?
想,做梦都想。
可是不能。
“只要能过得好,是谁的女儿,又何妨,容乐和凌贺之事,还需得皇兄下旨。”
这些日子,他也留意过凌贺,确实是个不错的孩子。
永嘉帝薄唇勾了勾,“朕虽说是一国之君,却也不能胡乱赐婚啊。”
祺王语噎。
当今皇上胡乱搭红线之事,还少吗?
那已经成了亲家的吏部尚书和御史中丞,到现在还家犬不宁。
那桑家女桑月月,过几日便要到京城了,那闵家夫人,前几日还准备把那闵小公子送走避风头,倒是被闵太傅拦下了。
这不都是他这皇兄当初胡乱赐下的婚?
永嘉帝:“这凌贺好不好,总得试试才知。”
政事繁忙无趣,便也就只有这些个事,才能解解乏了。
“皇兄打算如何试?”祺王垂眸问。
永嘉帝饶有兴致,“来个比武招亲如何?”
不论家世,只要年纪相当,家无妻妾者,无婚约在身者,皆能上台,一较高下。
凌贺是他大晋数一数二的高手,若是有意,不愁打不趴那些个求亲的外国使团。
还能借此,消消齐国和西朝的气焰。
想及此,永嘉帝便真有些期待,想看看齐国的人,被打得皮青脸肿的样子。
祺王点了点头,若是凌贺胜出,顺其自然赐下婚约,是最好的。
可......他眉头一蹙,“若是凌贺不上台......”
让齐国或者西朝东俞的人胜了去,岂不是真要将容乐远嫁?
永嘉帝却早已想好后路,随手便将残余的白子扔回棋盒中,“那就把谢琅的两个儿子,随便扔个上去。”
“还愁赢不了那些个登不上台面的?”
这不管是谢名还是谢临,只管赢下这场比武,届时这赐婚不赐婚的,便都是自己这个一国之君的事。
祺王紧皱的眉头顿时舒展,“皇兄英明。”
只要有谢家的两位郎君在,便不愁此事不成。
只看那凌贺,究竟有几分情意,可敢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