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刚刚从外面进来,看到他还是安然无恙,但毕竟是个俘虏,周成荫又最恨这些暴民,很难说接下来他们会对陈大哥做什么。
我心里暗暗的盘算着。
眼看着我的眉头皱了起来,周夫人又说道:“现在最怕的就是你这脉象险得很,万不要再有什么打打杀杀的事冲了你了。”
就在她的话刚说完时,外面的裴元修突然说道:“现在淮安的兵力如何”
我立刻屏住呼吸听着外面的动静。
周成荫立刻说道:“管叫他有来无回!”
谢烽的面色沉重,显然对周成荫这种太过自信的态度不太赞同,转头看向裴元修:“我觉得这件事不能轻视。”
裴元修也是神色凝重。
半晌,他说道:“那你的意思是——”
谢烽道:“如果他是在觊觎淮安,那我们至少要保证淮安不会落到他的手里才行。”
这一回,他似乎终于把周成荫给惹祸了,周成荫冷哼了一声,说道:“谢先生这话,在下不是很明白。淮安当初还在朝廷的手里,可是被在下硬生生的拿下来了。现在他一个败军之将,不过带着一点残余势力跟到了这里,难不成还要为他再动咱们的筋骨吗”
谢烽转头看着他,说道:“并不是要为他动筋骨,但这人——我担心,会成为我们的心腹大患。”
“心腹大患谢先生这话,怕是有点危言耸听了吧”
“……”
“在下对淮安的掌控,难道会让谢先生感觉到不安吗”
谢烽沉默了一下,说道:“在下并没有要怀疑你的意思,只是闻凤析突然在淮安出现,这件事本就不寻常。而淮安,刚刚在下已经说了,和扬州一样,是江浙行省在长江以北的两大重镇,绝对不能——”
“淮安在我的手上,丢不了!”
周成荫这句话,已经是非常的不耐烦了。
谢烽的眉头也拧紧了——他是一个非常沉稳的人,我几乎很少看到他情绪外露的时候,此刻也仍旧如此,并没有要跟这个周成荫着急,但事态,显然让他不能不急。
我回想起刚刚在城门口时,他看到闻凤析离开的时候,那眼神。
大概在那个时候开始,他就已经在怀疑了,只是顾忌着我在场,他没有轻举妄动,但这件事现在成了一根刺,一直扎在他的心里。
这时,他转头看向裴元修:“公子。”
裴元修在一旁,也一直沉默着,这个时候才抬起头来看向他。
谢烽道:“公子怎么看”
裴元修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道:“我同意你说的,闻凤析不会无缘无故的出现在淮安,他既然跟着我们到了这里,必然是有所图谋的。”
谢烽点了点头,而周成荫就要急了:“公子——”
“不过,”裴元修又慢慢的说道:“不管他做什么,都不能动我们的筋骨,这一点,我认为你说得对。”
周成荫一听,脸上又浮起了一点笑容。
谢烽的眉头一蹙。
裴元修道:“我们北上的日子是有定期的,如果在此处耽搁太久,误了跟胜京约定的日子,那大事就耽误了。”
谢烽没有立刻说话。
显然,他也认同裴元修对大局的把控,只是:“可闻凤析如果真的要——”
裴元修道:“你刚刚说,淮安和扬州一样,是江浙行省在长江以北的两大重镇。”
“没错。”
“扬州,还在我们的手上。”
“……”
“他如果要对淮安有什么举动,在前,有周家的人抵着,在后,扬州随时可以出兵制衡。”
“……”
“退一万步来说,就算他真的占了淮安……”
“……”
“淮安也和之前的扬州一样,是个孤城。”
“……”
“他掀不起什么大浪。”
经他这么一说,谢烽似乎也无话可说,从目前的大局来说,即使闻凤析真的要动淮安,以他的兵力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更何况现在整个大局对他来说,是非常不利的,他动,也就相对的招来了这些人的讨伐。
谢烽终于说道:“好吧。”
周成荫用鼻子出了一口气。
眼看着这件事就这么商讨定了,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一阵脚步声,是两个侍从走了过来,一看到他们三个站在那里,立刻俯身行礼。
周成荫一看到他们,立刻道:“不是让你们去追踪在府衙门口杀人的人吗你们找到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