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尔逊感叹一声,作为有史以来第一位麻瓜出身的部长,里奇并不缺乏能力、眼界或者决心,他曾经敢于公开指责前部长的正气也令纳尔逊颇为叹服,只是他终究还是被时代与权势拉下了水,可即便这样,他也在苦苦挣扎,并不甘心做一个傀儡,和沙菲克那种说到做不到的人截然不同,“我上周去找他的时候,正好遇到马尔福那群人从他的办公室里出来,他给出的条件不能说不苛刻,但是以马尔福能在部长办公室门口和我谈生意的本事来看,他们很快就会同意里奇的提案,毕竟相比死,还是苟延残喘看起来更舒服一些,你更想不到的是,即使在办公室里,当着沙菲克的面,他也敢和我表达自己与他并非一条心——用无名指的指节叩击肩胛骨,这是很久以前纽蒙迦德打入美国魔法国会内部的巫师们表达身份的方式。”
纳尔逊伸出手,摆出一个奇怪的手势——三指握拳成圆形,无名指弯曲呈三角形,大拇指竖起来作一条直线,正好代表三件死亡圣器,这能够隐晦地表达自己圣徒的身份,只是在纳尔逊的通讯用小银球面世后,这种联络方式便被废弃了。
“诺比·里奇是……圣徒?”汤姆惊讶地挑了挑眉毛。
“不是,”纳尔逊摇摇头,“在用指节叩击时,他在我的肩膀上用黑线绣下了一个地址,单从魔法上看,他就不是福利那样的草包,我给这个地址寄了一封空白的信,第二天,我就在猫头鹰房里收到了他的回信,就是我遇到邓布利多的那天——他告诉我,这是在审讯美国魔法国会残存的第二塞勒姆事件相关人时,一位被纽蒙迦德收买的官员告诉他的。”
“所以他想表达什么呢?”汤姆眯起眼睛,“需要冈特这个斯莱特林后裔姓氏的支持?”
“里奇准备把沙菲克掀翻,他认为英国魔法部的腐坏根源便是在这个大法官兼威森加摩的首席身上,”纳尔逊露出一抹不怀好意的微笑,“虽然我认为他多少参杂了一些个人情绪,但不得不承认,他和我的目标不谋而合。”
“你和沙菲克……”汤姆顿了顿,恍然大悟,“哦,我懂了,怪不得你留下相片和那些证据,你是准备让他身败名裂吗?”
“看心情吧,”纳尔逊笑道,“他自以为算无遗策,威森加摩的改选一定会考虑候选人对纽蒙迦德的态度,但他却不明白和我纽蒙迦德是两码事,更何况……连巧克力画片新出的卡牌游戏都能看明白的事情,他怎么就看不懂呢?”
“哦~”汤姆托着长音,发出怪声怪掉的嘘声,“格林德沃可能会伤心呢。”
“走,我带你去看个好玩的东西。”
纳尔逊对格林德沃伤不伤心并没有兴趣,他将手中的信筒往空中一丢,它在上升的过程中重新变形成小银球的模样,又在下落的势头刚刚开始时猛地收缩,消失不见。
“是这个吗?你连猫头鹰的生意也不放过?”
“这只是一个简单的小把戏,我要给你看的东西,比它可有意思多了。”纳尔逊卖着关子,将桌上的文具一股脑地塞进口袋,站起身,背着手向图书馆的大门走去,汤姆一脸狐疑地跟在他的身后,时不时问点儿无厘头的问题。
“你又挖了一条新的地道吗?”
“所以格林德沃会伤心吗?”
“他俩的卡牌搭配在一起真的很强力吗?”
不多时,两人离开了城堡,在回荡在校园上空的欢呼声中,他们迅速地向禁林靠近。
……
“所以你把我叫出来就是为了看马?”汤姆看起来有些牙疼,“虽然马开会确实很少见……”
“是马人,对他们要礼貌——听!”
纳尔逊示意汤姆噤声,两人目不转睛地望向聚在禁林中的马人,他们正因为混乱的“天象”爆发争执,指着头顶时不时闪过一丝微光的浮士德,有人说那是火星,有人说那是金星。
“这个恶作剧不错。”汤姆感到有些无语,“让占星师们方寸大乱,你一定很开心吧。”
“不,”纳尔逊摇摇头,一张崭新的羊皮纸出现在他的面前,他的手掌被迷失雾笼罩,时不时有电光绽出,在魔法的操控下,繁杂的线条于羊皮纸上自行描绘着,“你知道克拉科夫的中枢为什么叫中枢吗?”
“因为它是传送阵的中转?”
“单纯是因为它在欧洲的地理中心。”
趁着汤姆还没开始生气,纳尔逊把画好的图递到他的面前,“能看出这是什么吗?”
“地图?”
汤姆眯着眼睛,打量着眼前和常见的地图类似,但完全失真的线条,不知怎得,他总觉得眼前的线条才更加真实,在苏格兰的大地图角落,一个空白的圆突兀地放在那里。
“没错,”纳尔逊点点头,“以中枢为中心,我已经搭建好了欧洲上空的眼睛,众所周知,霍格沃兹的位置和几乎所有的魔法学校一样是个谜,甚至施展了防止在地图上标注的咒语,但是如果我们能够画出它周边所有地方的位地图,那么中间不会现实的那块,自然就是霍格沃兹了。”
“你终于准备冲霍格沃兹下手了?”
“不,”纳尔逊矢口否认,“我只是想要告诉你,如果能够俯瞰,任何鬼鬼祟祟的东西都会无所遁形。”
“说得好。”厉声的呵斥声从树丛中传来,两人抬起头,一位马人弯弓搭箭,面色不善地盯着两位闯入者,“人类,这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
汤姆有些不耐烦,已经摸出了魔杖。
“我特意来拜访你们,”纳尔逊站起身,拍拍身上的土和树叶,彬彬有礼地说道,“关于近些天来混乱的星体和未知的命运,请问我是否有了解奥秘的机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