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炼金术吗?”邓布利多好奇地问道,一边挥动魔杖,将散落在地的各种家具复位,“看起来真可爱。”
“没错,教授,这是我的那位朋友教给我的独门魔法,干别的不行,扫洒倒是很在行。”
纳尔逊转过身,和邓布利多背对背,就像两个乐队的指挥一样,在魔法的操控下,纯净的水被从空气中析出,凝成一条玉带围绕在纳尔逊身边,它灵巧地穿梭在房屋的各个角落,将沉积的灰尘尽数清洁。
他时不时抬起头看看墙上挂着的画,其中一幅显示的正是校长室的场景,和整洁温暖的那里相比,这间房子仿佛处在另一个世界。
有些炼金人偶挥舞着针线跳到沙发上,从背着的小球中扯出一根根银丝,飞快地穿在针上缝补着满是动物粪便与齿痕的破口。
“窗户就不用——”
邓布利多刚想出声阻止,但纳尔逊的动作还是快了一步,窗户上钉着的模板缓缓脱落,在空中被削成与地面破洞匹配的形状填补进去,邓布利多点点头,又摇摇头,“总得让阳光照进来。”
倾倒的书架端正地靠在墙边,泛黄散落的书页被按顺序重新订成一本本书,分门别类地跳回书架上,连脱落的墙皮都被刷了新腻子,有一处墙壁上那团黑漆漆的污痕无论怎样都没法掩盖,纳尔逊只好将修好的酒柜搬了过去,将污痕挡住,崭新的烛台被摆上清理一新的餐桌,没过多久,这间上了年头的房子便变得和新的一样。
邓布利多站在明亮如初的房屋中,显得有些局促,只能笑着和一个个从他面前经过的小人击掌庆祝,纳尔逊站在窗边,望向不远处村庄那明显魔幻的节日气氛,好奇地问道:“教授,这里是戈德里克山谷吗?”
“是的,在安娜出事以后,我们一家就从沃土原搬到了这里,如果我的母亲还活着,她一定会很喜欢你,她最喜欢干活麻利的小孩了。”
邓布利多拉开一张椅子,坐在餐桌前,眯着眼睛感受着当年和家人一起吃饭的快乐,但当睁开眼时,只有空荡荡的桌子和另外三把空椅子,就在他感到有些失落时,纳尔逊走到了他的身边,拉开另一把椅子坐了上去,那些完成工作的小人爬到桌面上,让整间房子变得吵吵闹闹的,它们蹦跳着排成队,给纳尔逊敬了一个滑稽的礼,一个接一个地跳回了口袋中。
邓布利多望着这一幕怔怔出神。
“您想要吗?教授,”纳尔逊小声问道,“我可以问问它们有没有想留下来帮您维护房屋的。”
“我只是有些不好意思,”邓布利多从回忆中挣脱,他有多久没有回过家了?已经久远到记不清了,起初他总以为没有人的地方已经不能称作家了,但真的故地重游,他又有些想弟弟了,“第一次请你来家里做客,居然还要让客人帮忙收拾。”
“我只是恰好擅长做这种事,”纳尔逊从怀中抬出一堆堆积在一起的蟑螂,冲邓布利多挤挤眼睛,“教授,圣诞快乐,这是霍格莫德新出的甜品,蟑螂堆。”
“不会是真的蟑螂吧?”邓布利多挑了挑眉毛,从蟑螂堆上捏起一只,丢到了嘴里,他紧锁的眉头很快舒展开来,露出惊喜的表情,“味道不错!”
“我就觉得您一定会喜欢。”
这堆怪模怪样的甜点很快冲散了小屋的清冷,邓布利多的脸上也挂上了许久未见的笑容,他挥挥手,一枚赤红色的羽毛飞向了墙边,点燃了身后冰冷的壁炉,在火光中,随着一声凤鸣,一个造型精致的银色箱子渐渐出现,缓缓地向邓布利多飞来。
看到箱子,纳尔逊眉头一紧,这只银色的箱子似乎是由数不清的零件拼接而成,却密不透风,这些拼接的痕迹与形状与自己制造物品的风格别无二致,但他却从不记得自己做过这种东西,箱子的正面镌刻着死亡圣器的标志,被金灿灿的金属填满,看起来贵气逼人,只是这只十分精巧的箱子上却布满狰狞的划痕,有几道甚至几乎要击穿箱子,伤痕的边缘,散碎的零件蠕动变形着,似乎想要自行将伤口缝合,却受到了某种不知名魔力的阻碍难以靠近半分。
纳尔逊将箱子拉近自己,坚固的握把被红色与黑色的血渍浸染,甚至已经将金属的色彩彻底侵蚀,隐约间可以感受到灼热的魔力在相互碰撞,似乎曾经有人为了这只箱子展开过一场惨烈的大战。
“教授,这是——”
“这是克雷登斯交给我的,我原本就很好奇,他究竟是怎么知道隐形衣可以克制血咒的,没曾想,这竟然是你在结局中找到的标准答案。”邓布利多盯着纳尔逊低垂的眼睛,意味深长地说道,“他告诉我,你从时间中裁剪出了一件本不存在的隐形衣,而这则是未来的你想要交给你自己的东西。”
纳尔逊有些担忧地抬起头,问道:“教授,克雷登斯把箱子交给你的时候怎么样……他看起来还好吗?”
“我不太清楚,”邓布利多谨慎地评价道,“我和他接触的不多,但我从未见过那样轻松愉悦的他。”
纳尔逊沉默地检查着箱子,在他的设想中,所有可能会造成影响的敌人都已经被解决了,但是为什么这只箱子还是经历了那种凶险,他将手按在把手上的血渍上,黑色的血迹缓缓退让,露出了把手上的铭文——两个简单的字母:n.t.
“时间并不是那种任何人都有资格染指的东西,”似乎看出了纳尔逊在想什么,邓布利多轻声说道,“你的任何盟友都有可能为了这一惊世的发现而滋生贪婪,未来难以捉摸,但是如果有机会将过去把握在手中,即便代价再苛刻,人们也会为此疯狂。”
“我明白了,教授。”
纳尔逊仍然没有找到打开箱子的方法,他用手在箱子上轻轻一抹,将它装入了随身的小球中。
“回去和你的朋友们一起享受假期吧,”邓布利多微笑着说道,“我想在这儿自己待会儿,搞不好阿不福思会突然想起今年还没有埋伏我呢。”
他挥了挥手,那只夹子还挂在他的袖子上。
纳尔逊点点头,转过身,走进了连通着校长室的画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