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真的是这么一回事?”谷
“小小的天平,就足以让麻瓜和巫师都将自己的价值发挥到最大化,”纳尔逊说得愈发兴起,“现在已经有了用魔法驱动的列车和公共汽车,未来甚至可能出现魔法驱动的飞机乃至火箭,任何东西加上魔法都会发生质变,我们为什么要抗拒它们的拥抱呢?”
一时无言,在稍加思索之后,人们意识到了纳尔逊理论的可行性,毕竟它真的实行了,甚至已经实行了好几年。
“我有一个问题,威廉姆斯先生,”纳尔逊的侧面传来声音,纳尔逊用余光看去,看到了一个留着发髻的男子,“之前一直没有答应和你们纽蒙迦德的合作,因为我一直有些担忧,如果我想要在我的国家建立这种模式,是否会遇到某种只有纽蒙迦德才能攻破的难关呢?”
“先生,我得再次重申一遍,我不代表纽蒙迦德,也不属于纽蒙迦德。”纳尔逊诚恳地说道,“这只是一套理念,它不是技术,更不是什么秘法,只要明白了其中的道理,达成是很简单的,据我所知,已经有人这样尝试了,在这种情况下,难道几百年前因为一场意外而诞生的保密法不会成为阻碍吗?”
“他说的没错,我们已经在这样做了。”挽着发髻的男人身边,一位面孔特征与他类似的矮小男巫举起手,环顾四周,魔杖闪烁之间,一根锁链从纳尔逊的身上悄然滑落,“不瞒各位,我们已经讨论开放保密法限制这个议题很久了,但小国寡民经不起折腾,或许在法国这里的事情落幕之后,我们会得到很好的参照,感谢您天马行空的想法,威廉姆斯先生。”
那位挽着发髻的男巫低下头看了看身边邻国的代表,稍加思索,也举起魔杖。
“我们祝愿欧洲的各位能取得更好的发展。”在他的客套话中,又一条更加粗壮的锁链应声而断,“这次出来我长了不少见识,保密法在我的国家其实并没有诸位那样严格,这位威廉姆斯先生所说的情况,我们已经经历了不短的时间。”
这间办公室中坐着的没有一个蠢人,在利益的煽动下,他们很快想请了其中的利害关系,大多数来自其他大洲,与法国、格林德沃甚至保密法联系本就不怎样紧密的国家松开了他们的锁链。
与其在魔法暴露成为既成事实后处于被动,倒不如去攫取更大的利益,占据更高的权力。
除了不能离开座位,纳尔逊已经能够坐在那里自由活动了,他终于可以看向背后,打量了一圈还没有表态的巫师,看着那些熟悉的面孔,他露出了图穷匕见的微笑。
“各位,我并非一个只会空口说白话的人,”纳尔逊轻笑一声,扭了扭脖子,拽了拽身上所剩不多的锁链,哗啦啦的磨擦声回荡在密室中,令原本坦然的人们变得烦躁起来,“我只是出于自己巫师的义务,来提醒你们一些早已发生的危机,先生们,从魔法工厂直供的商品还可以卖的更便宜。”
“还有这种好事……倒是不用了,加隆已经赚了很多了。”纳尔逊背后的埃及巫师不为所动,“再卖得便宜,咱们就赚不到钱啦。”
纳尔逊没有说话,只是转过头,微笑着看向他,在这十几个以著名魔法学校学区划分的区域代表中,这几位没有表态的,恰好就是和纽蒙迦德合作最深、打教导最久的国家,它们足够贪婪,也足够短视,甚至在很久以前,就落入了和英国别无二致的倾销陷阱中。
就在老巫师还在沾沾自喜时,他的眼睛猛地瞪大,脸上还挂着得意的笑容,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滑稽极了。
“你们……还能卖的更……便宜?”
“是的,先生,不是‘我们’,但确实可以卖得更便宜,”纳尔逊礼貌地点点头,“据我所知,埃及最后一间作坊——应该是制造飞毯的?三个月前就已经关闭了?”
肃杀的气氛顿时在圆桌顶上弥漫开来。
“你在威胁我们吗?”
“我没有,先生,”纳尔逊摇摇头,“我在哪都没有什么区别。”
……
“我没有意见。”
长久的沉默后,终于有人站出来打破了寂静,所有人的目光都向发出声音的方向投去,但没有人能想到,最先妥协的竟然是一开始站出来反对、态度最为恶劣的细高帽男巫,他站起身,连接两鬓的髯须随着呼吸抖动着,他理了理领子,将领口老鹰形状的领针扭正,微笑着说道,“威廉姆斯先生,陛下让我代他向你问好。”
“为什么是你?”看着反差极大的他,身边的敦实男巫不解地问道,“美国不应该最讨厌这个小子吗?你们可是丢了大脸!”
“为什么?”细高帽男巫摘下帽子,露出头发茂盛的头顶上那一片秃得锃光瓦亮的头皮,“他们丢脸,和诺顿陛下有什么关系吗?还是说,你压根没去我们那儿的新公园逛过。”
“纳尔,你知道,姓邓布利多的人几乎都没什么经商的天分,阿不福思的酒吧哪怕到今天都还在亏损,我不在乎财富,”邓布利多凝视着纳尔逊,沉声说道,“里奇为了扳倒沙菲克这样干,我一直都是反对的。”
“他只是帮了沙菲克法官的贪婪一把,教授。”
纳尔逊身上的锁链已经尽数断裂,只剩下最后一根,邓布利多和他的目光在空中相撞,似有无形的电弧迸溅。
“尼克劳斯先生可能不愿意看到你这样。”
“教授,他想让我做我想做的事,”纳尔逊站起身,挂在肩头的锁链仿佛凯旋将军的绶带,“而我想做的,就是让这个僵化腐朽的世界走向正道。”
“它真的是正道吗?”
“至少之前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