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尔逊被他的问题问愣住了,他总觉得拉赫曼教授在强词夺理,毕竟伦敦的大多数麻瓜可能都不知道一只活鸡多少钱,刚想反驳,拉赫曼教授便继续说道,“她在伦敦是一位相当受欢迎的巫师小姐,甚至有许多仰慕者,我记得她以前选过我的课来着,那时候上课恨不得把头藏着桌洞里去。”
“哈哈,桃金娘是这样的。”
“她做了许多事情,协助傲罗设置伦敦西城的魔法防护、为市民治疗一些麻瓜的手段无能为力的伤病、每周定期去学校进行一些魔法的活动,科普答疑之类的,”拉赫曼教授翻开手稿的其中一页展示给纳尔逊看,“这些事情并非一腔热枕就能做到的,少不了麻瓜和魔法部齐心协力地推动,编完这本书以后,我看了看世界,发现英国和平得简直称得上异常,齐心协力到仿佛很久以前大家就在酝酿类似的事情了。”
“也许这才是众望所归,教授。”
“我觉得也是。”拉赫曼教授眨了眨眼睛,从怀中取出半张票根摆在桌上,“这是巴黎六区月份的时候很火爆的一部电影,也许你会感兴趣。”
纳尔逊低头望去,在奥斯维辛集中营的天上,一只银色的隼正在展翅高飞。
“我一直在订购一份杂志,叫做《唱唱反调》,之前都是囫囵看完就压箱底,直到上周,我才发现它末页的内容居然是会不断变换的,”拉赫曼教授用探求的目光打量着低头看着票根的纳尔逊,沉默了片刻,才说道,“我才知道,早在格林德沃在巴黎闹事之前,有这样一伙人早就在谋划铺垫更久远的事情了,魔法部派遣人员宣传兴许只能算得上一种稚嫩拙劣的模仿,我惊喜地发现,麻瓜与巫师的交流,在很久以前就有了如此规模,后来我看到了一个更惊人的消息,这本杂志的创办者,居然瞒了我半年时间。”
“是我。”被拉赫曼教授盯着,纳尔逊最终抬起头,大方地承认道,“不过我已经有接近一年的时间没有管他们了。”
“这恰好证明了他们步上正轨,这是一个睿智的决策,纳尔逊,像这种超前的革新,往往会在失去执旗者后迅速坍塌,但既然他们没有分崩离析,那么就证明,你带给他们的并非想法,而是方向……我很开心,纳尔逊,你愿意告诉我这件事,”拉赫曼教授眨了眨眼睛,“虽然上个月邓布利多教授就已经给我说过了,他还让我们当点儿心,不过从你嘴里亲口听到承认,还是觉得很震撼,我感觉我就是一个吃屎都赶不上热乎的人,你们在巴黎干大事的时候,身为老师的我居然在巴黎街头的酒吧里听人唱了一整天的歌,当我拿着可丽饼跑出来的时候,天都变了颜色。”
“邓布利多教授让我们当心什么?”在承认后,纳尔逊也不含蓄了,单刀直入地问道,“他担心我又做出什么事吗?”
“哦,小事,和你倒没关系,你知道的,这些书未来是要给所有英国的巫师乃至一部分麻瓜阅读的,”拉赫曼教授说道,“既然你是《唱唱反调》的创始人,那么应该明白,言语的力量有时候是要胜过魔杖许多的,那么这本百科全书中夹带的内容就会成为人们追捧的、比黄金还要珍贵的东西,这几个月以来,已经有无数人利诱或者威逼,用各种手段联系到身在霍格沃兹的我,想要补充一些无足轻重的内容。”
“您这样说,一定是没有答应他们。”
“当然,毕竟也没有人真敢来到霍格沃兹杀了我,至于加隆,我记得我刚刚提到过,”拉赫曼教授发出了一声阿拉伯人特有的“嗯哼”声,“我应该不算太缺。”
纳尔逊又想到了那栋他在拮据时居住的、带花园的城堡。
“能告诉我是谁吗?”纳尔逊认真地问道。
“你要去报复回来吗?”拉赫曼教授摆了摆手,“他们的伎俩落空了,就算了吧,我可不想给学生传达这种不正面的内容,更不要说,你要是一个个算账,怕是排队等枪毙的人要从这儿排到霍格莫德去,我专门有一间教室用来存放这些仰慕者的信件。”
“您可真是……别有闲情逸致。”
“毕业以后有什么打算吗?虽然我很想劝说你继续搞学术,你有这方面的天分,但我想你应当不会甘心窝在稿纸堆里两耳不闻窗外事。”拉赫曼教授拍了拍手,“邓布利多教授给我说过,想让我劝你静下心来,不过那已经是这学期开始时候的事情了,现在他对你的期许我可是看在眼里的,你会成为为这本书在现实世界中翻开新篇章的人,对吗?”
“没错,教授,我会的。”
“就是这种眼神,请一定保持下去。”拉赫曼教授认真地点了点头,用奇怪的姿势把手搭在纳尔逊的肩膀上,嘴里念念有词,像是在进行某种远方的仪式,“我和宾斯教授聊过,你的目光在历史中沉浸了太久,沉淀已经足够,是时候放眼世界了,那份我让里德尔和布莱克去取的资料是我送给你的礼物,那是从去年六月到现在全世界所有国家和地区巫师麻瓜关系变化的总集,我会在这里看着你,纳尔逊,在下一次修订这本书的时候,我想要在正文里,留下你,留下我身处的时代的名字,相信我,没有人甘心当一个记录者,我不是没有想过在夹带私货,但并不是在书里。”
“咚咚咚!”
教室的门响了。
“你直接找他们要吧,晚安,”拉赫曼教授微笑着送客,“祝你们在newts考试中取得好成绩,这或许是我们在霍格沃兹的最后一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