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谢春风十分拒绝,但纱南还是笑吟吟的点燃了屋子里的烛灯,就坐在床沿给谢春风来了一段听着厉害的曲子,谢春风听得迷迷糊糊的,竟然有些一知半解。
或许是因为她舞姬身份自带的被动技能,看上去也不是那么难,谢春风接过琵琶勾了两声,立刻迎来了纱南的赞扬。
“你可比咱这里的老姑娘要灵性多了,早些睡吧。”
眼见纱南把琵琶留着她,自个儿走了,谢春风只能一脸懵逼的抱着琵琶坐在窗台上歪头。
温度正好的晚风吹在人身上泠泠爽爽,仰头就能望见天际高悬的圆月,失去了城市建筑的遮掩,它几乎像是一个触手就能碰到的银盘般,皓然凌空。
谢春风一脚踩在床沿边上,另一条腿悠哉悠哉的垂在窗下,半抱着怀里的琵琶竟然饶有兴致的弹奏了起来,她脑子里也没什么曲子,跟着此情此景的直觉而走,竟然也十分悦耳。
阁楼下巡城的侍卫闻乐声而仰头,恰好见丹砂色舞裙的少女坐在窗前月下,拨弦恣意而曲声桀骜,既带着大漠里绮丽的柔情,也能听出倨傲的风骨。
为首白马上的青年蓦然仰起下颚,半眯着眼朝远处阁楼望去,那脸上蒙着轻纱的少女宛若古籍里善歌善舞的神女般,披着一层朦胧月纱。
“城主,是小阁楼那边传来的乐声,是否要过去查探一番?”
“不必了。”
遗光淡淡应声,手底侍卫正转头要走,就见出来巡城的城主大人直接舍弃了马匹,长靴踏着檐角白灯,身姿堪比飞鸟轻快,仅仅一瞬便绕过房屋数座,站立在月下檐上。
谢春风停下拨弦,隔着缓慢的风沙她一时间竟看不出来眼前站着的是谁,直到窥见青年披散于身后的银白长发。
他着了一身清贵异域感的白袍,身上同样悬坠着各类银饰,身材瘦削挺拔,瞳眸在皓月的光华里微微眯着浅色。
谢春风差点就直接把琵琶砸了,迫不及待的就要扑上去。可她转念一想自己现在蒙着面纱,遗光大人不应该能认出自己才是。
两个人都没有开口说话,最后倒是遗光先习惯性的朝她伸出了手,可小姑娘不但没有搭理,甚至有些不敢置信的歪头表示疑惑。
她蒙着脸,现在鬼都认不出她,那么遗光大人现在是在对一个第一次见面的小姐姐示好?
说不清此刻心情多么微妙,谢春风暗自不爽,竟然焉了吧唧的开始吃自己的醋。难道遗光大人喜欢的是这种会弹乐器的温柔安静美人?
那平时,他一定嫌弃她很吵吧……
想到这里,谢春风跟霜打烂在地里的茄子似的,将怀里琵琶往遗光身上一扔,转身就要回屋关窗。
遗光没想到自家小姑娘竟然拿琵琶当暗算企图偷袭,他差点没伸手接住直接被从屋顶砸下去,稳住脚步之后见谢春风转身要走,遗光迷茫不解。
她…在生气什么?嗯……难不成是怪自己出现得太晚?
遗光抿着唇,一时间呆滞拎着那把琵琶,喉间千言万语都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在她一溜烟猫进屋子里打算关窗那一刻,他还是三步并做两步上前,抬指抵住关到一半的窗,凤目沉沉盯着明眸善睐的少女,两人僵持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