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芙琳捂着自己的脖子惊恐的退后,撞倒了一片铁架,眼底有迟疑有慌乱,可唯独没有听懂人话之后的妥协。
“09,作为你的开发者,路易斯教授随时有能力启动你芯片里的装置将你抹杀!”
谢春风眼皮也不掀:“好啊,你让他这样去做。”
“别以为路易斯教授到时候会护着你,你知道吗,他恩师唯一的女儿,他的未婚妻就是死于机器人暴乱中的,他比任何一个人都要更痛恨机械病毒!”
“未婚妻…是么?”
谢春风轻笑,睥睨的桃花眼带着居高临下的傲慢:“与我何干。若是她在我面前,我还会杀她第二次,听到这样的话你满意了吗?”
“你,你……”
就像是躲避着什么吃人的恶鬼一般,伊芙琳仓皇的捡起地上掉落的权限卡离开了医务室,而当身旁再次变得冷清,谢春风弯腰拾起来那一盘不能再吃的蛋糕。
“真好……”
遗光大人他呀,在这样被她寻找不到的地方,也拥有着自己的人生的。
他那时也会有喜欢的人么。
对那个未婚妻的喜欢有多少呢。
比喜欢他的阿酒还要多吗?
没关系呀,无论怎样都可以,无论他以后喜欢不喜欢她都无所谓。
谢春风将沾满灰尘的蛋糕往嘴里送,长睫低敛,盖住了墨发遮掩之下眸底阴翳的光。
没关系的。
因为他是什么神明,所以无论做出任何都会被信徒们原谅。
她也只是万千仰望着他的人,其中之一。
如此一遍遍的安慰着自己,强行麻木心脏隐隐作痛的痛楚,谢春风抬腕看了一眼那块可以决定她的生死的芯片,眼底阴鸷。
在成为神之前,没有人能夺走她的命。
她要活着去见那个会挑着兔儿灯站在桂树下笑着唤她名字的遗光大人,而不是一个没有记忆的神灵。
——
晚间,基地下了一场暴雨。
谢春风轻而易举的强行破坏了医务室的门禁系统,一身素白的病号服,独自站在了毫无生机的庭院里。
机械,机械,机械。
处处都是机器造物,没有灵魂的躯壳,没有鲜活生命的铁架,被钢铁电流包裹着的,可悲的乌托邦。
如果她的身份真的就是导致如今末日的机械病毒,那么,这个位面的结局会是什么呢?
谢春风茫然的歪头,冷雨滴落在她发上衣上,她却像是毫无知觉一般,脑海里如同走马灯一般不断浮现着自从毕业考核以来发生过的所有。
温柔的神明啊,也曾经眉眼含笑对她说,无论许下怎样任性的愿望都可以。
如果,她说不希望神明再将那份偏爱分给第二个人,这样的任性程度…是否是不被接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