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时育头皮一紧,疾步走了进去,却发现白左歪七劣八的趴在书桌案头。
下意识的探了探白左的鼻息,没死就好。
“这小子,急头白脑的把我叫进来他倒是睡的踏实!”顾时育道。
“也不知道盖上被子……”顾时育看着白左的睡姿着实难受的紧,想了想还是去床上睡吧。
抱,还是不抱?
是个问题!
顾时育望了一眼门外,没人,索性白左也不沉,就当扛麻袋算了。
顾时育半蹲着身子打算以扛猪的方式将白左搞到床上,哗啦啦的桌上的纸被白左耷拉的手散落的一地。
“书生就是麻烦!”顾时育一脸嫌弃的看了看白左,俯身将纸划拉起来。
突然,顾时育整个身子一僵,不可思议的看了眼白左,呆滞了片刻后冲出门去。
城外,车轴吱吱,一辆青木马车快速的向北驶去。
“是出城了么?”冬香一身男装,半撩着帘子问。
华生笑着回头,“出城了!看,我不骗你吧!”
冬香回望了一眼滨州城,眼中铺着不舍,若是白左有心就知道她不见了。
不见了,就应该追出来吧。
她竟有些矛盾,期望他来,又不希望他来,只觉着矛盾好笑。
这一年多的时间,她的付出白左都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原就是自己自作多情。
华生见她脸色失落难看,从怀中掏出一包桂花糕递了过去,“是不是饿了?你最爱吃的,我放在怀里,还是温的。”
冬香吸溜吸溜鼻子,将眼窝里的酸意逼了回去,桂花糕的香甜入口让冬香有片刻忘却白左。她要回到小姐身边,一辈子不回来了。
心中这样想着,嘴上一口吞下一块桂花糕。
香糯的很!
“别噎着!”华生笑着递过来水袋,抬手想给冬香擦一擦她嘴边的残渣,冬香一个反手用袖子抹干净了。
“姑娘家,你就不能温柔点?”华生好奇问。
不都说东武女人温柔如水么?偏他认识的就是个粗鲁汉子,冬香开口不离的小姐东武的皇后,在华生看来那可不是女人做派。
偏……他竟好奇的入了迷。
“冬香,你有没有想过……”
华生低头沉思,“你有没有想过,过自己的日子,不为你家小姐而活,不为白左,我可以陪你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做你想做的任何事,当下一切…好不好?”
华生俊秀的脸将冷清的月色晕染升温,仅一帘之隔,一阵扑通扑通的心跳声活跃在夜幕中。
冬香歪头托腮咽下最后一块糕点,“你这话小姐也曾说过,不过……我过了十年颠沛流离的生活,若没有至亲至爱在身边自由又如何?与其孤寂一生,我宁愿像小姐那样,轰轰烈烈的活一场!”
华生看不懂她提起月轻玉时那一脸的骄傲,她那句至亲至爱的名单里好像没有出现他的名字,所有的失落掩于不甘的眼底,那样的神色是冬香从未在华生脸上见到过的狠厉。
疾鞭奋蹄,马儿逃一般的往前跑。
身后骤然如炸雷般的轰响,震的地面跟着一颤,马车一歪困意十足的冬香一脑袋撞在车框上,瞬间清醒。
滨州城,狼烟四起,火光冲天,霎时亮如白昼,箭如雨下,城楼上的人猝不及防的一个接一个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