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苏眼疾手快,一手拥住她,将她抱入怀中。
鼻尖触到扶苏的锁骨:“好痛!”
燕蒹葭撞得眼睛酸涩,眼眶顿时红了一圈。
扶苏蹙眉,顾不得其他,便率先抬起燕蒹葭的下巴:“哪里受伤了?”
他急切的模样,全然与从前那假意悲悯的模样不同。看得一侧的牧清,目瞪口呆。
“无妨。”燕蒹葭眨了眨眼睛,很快恢复镇定:“本公主有些不饿了,国师还是将……国师还是先去休息吧。”
她本来想叫扶苏再扶她到床榻上,但是一想到刚才自己叫他扶自己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便又转了话锋,让他先走。
扶苏闻言,轻笑一声:“我若是去休息了,谁抱公主回榻?难不成公主要半夜自己一个人爬回去吗?”
燕蒹葭:“……”
罢了,她承认,自己的脸皮的确还是没有扶苏厚。
扶苏能够不慌不忙。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她又为何要如此扭捏?左右刚才那般……只是一个教训,以后莫要如此幼稚的与扶苏较量就是了。
“继续用膳罢。”燕蒹葭故作无所谓道:“只要国师不觉尴尬就好,毕竟本公主也算是府中有家室的。”
所谓家室,不过是男宠。
扶苏扬眉,脸上的笑意渐渐浓郁:“公主离京这么长时间,府中男宠怕是等的憔悴了。”
似乎只是一句玩笑话,燕蒹葭不以为意。
但牧清如此了解他,怎么会不知道,他言外之意的……杀机。
牧清还没有回过神来,扶苏便道:“牧清,让人备膳罢,公主也饿坏了。”
“是,师……师父。”
……
……
燕蒹葭用了晚膳,若无其事的让扶苏将自己抱回床榻之上。期间,两人依旧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似乎谁也不将那事……放在心上。
夜深人静,燕蒹葭兀自躺在榻上,有些难以入眠。
白日里睡多了,夜里便睡不着觉。
忍不住微微叹了一声,她着实是百无聊赖。
可奈何,腿脚不能走动,只能这么眼巴巴的望着无穷无尽的黑暗,心思沉沉。
“公主睡不着?”屋外,忽而传来扶苏的声音。
燕蒹葭一愣,沉吟了一番,正犹豫自己是不是要装睡,还是回应扶苏之际,就听屋外,那厮继续道:“公主可要去赏月?今日月色极好。”
“好。”燕蒹葭抛却心中的思绪,回道。
扶苏很快询问着便推门而入,随即他很是温柔的将她扶了起来,为她罩上兔绒披风,随即大横着抱起她,朝着月色而去。
风霜微寒冷,更深露重。她搂着他,忍不住瑟缩在他怀中。
她生来不足,本就畏寒。可不知为何,此时在扶苏的怀中,她便觉得心中安稳。
似乎是意识到她觉得寒凉,他愈发将她抱紧。一跃而上,落在树梢之上。
“为何要在树上赏月?”燕蒹葭有些后悔,莫不是扶苏这厮……要谋害她?
扶苏回道:“公主可以看看,树上赏月,是何等美景。”
顺着他的视线,燕蒹葭朝着那明黄色的一处而望去。
这一看,她自己都愣住了。
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
如诗如画的美景,的确如扶苏所说,树上赏月,别有一番滋味。
心中赞叹徒生,燕蒹葭忍不住道:“要是有美酒佳人陪同……该是多好。”
“美酒……佳人?”扶苏嘴角微微一抽。
临安公主的本色,果然改不了。
燕蒹葭睨了眼扶苏:“怎么,国师不觉有美酒佳人陪伴,是何等快活?”
“扶苏不嗜酒。”他淡雅如菊,轻笑道:“佳人么……公主不算吗?”
燕蒹葭:“……”
她不该说话的,这不,一开口又被这厮给调戏了。真想知道扶苏的蛊毒,什么时候可以解了。
即便是长长的沉默,扶苏似乎也不觉尴尬,他慢慢回过头,视线再度落到满月之上。
似乎这一刻,燕蒹葭和梦中的顾偲,极为接近,他和她的关系,也前所未有的亲密了起来。
看来,将楚青临的消息透露给楚家,还是明智的决定。
燕蒹葭哪里去理会扶苏的心思?她短暂的无言之后,便再度将自己的注意力放在了赏月上。
京都从未见过此等月色,如今于北垣所见,也是人生少有了。
燕蒹葭正欣赏着,耳边又响起扶苏的声音。
“公主可有想过,今后是否要继承大统?”他道:“公主若是想,扶苏可以助公主夺得江山。”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