虢国夫人笑意吟吟。
宁夏瞪了她一眼,踏出夹道,隔着帷幕,远远瞥见一个方脸中年正在床榻之间耸动着。
身下明显还有一人,再定睛看去,床头桌上放着一块粉红色暖玉,正在散发着一种能量波动。
“此乃焚香玉,家族所传。妾本零落人,托寄他人,不得已时太多,只能依仗此物,保全清白。”
虢国夫人眉目含情,传音道:“公子适才想什么呢,觉得姐姐人尽可夫?”
宁夏哑口无言。
他空有满腹计谋,即便已将青萍术研究得透彻,但在虢国夫人这时而清冷、时而魅惑、时而深情、时而哀怨的无缝衔接的表情转换下,也只能仓促败下阵来。
忽地,一声呼哨响起,床榻上的安平泰心满意足地起身,对着床上之人嗟叹道:“阿婉啊阿婉,虽说朕为一国之君,但时时忙碌,片刻也不得闲。
便想在你处,稍得闲暇也难啊。真想有朝一日,弃了这大位,和阿婉你纵情山水,笑傲江湖。”
床上玉人道:“陛下玩笑了,既然宫中有急务,陛下还是速去吧。切莫为妾身,耽误国事。”
安平泰系好衣带,昂首阔步去了。
转瞬,床榻上那人也消失不见。
宁夏怔怔良久,道:“夫人大好年华,何必如此虚度,如此富贵,弃之何惜?”
虢国夫人巧笑嫣然,“我便弃了这如云富贵,公子又当如何?”
宁夏伸手想要抓住虢国夫人的玉手,忽又收回,慨然道,“宁某愿……”
虢国夫人忽然挥手,封住了宁夏嘴巴,“公子请自重。”
宁夏怔住了,他适才是鼓足了全部勇气,想要给虢国夫人个交待。
绝没想到,到了紧要关头,虢国夫人又变了态度。
“公子且自去,尔后……也别来了。”
虢国夫人眸光清冷,妩媚之意不在,整个人又变成了冰山美人。
宁夏深吸一口气,死死盯着虢国夫人,“到底哪个才是真的你?”
虢国夫人转过身去,“逢场作戏,公子何必当真。”
“也罢,宁某今日开了眼界。”
宁夏怒气冲霄,拂袖而去。
行至门外,一阵疾风吹来,宁夏昏沉的大脑顿时清明。
他开始仔细回想和虢国夫人相交种种,用青萍术整个回溯了一遍,忽地他又转身返回小楼。
见他去而复返,正以袖拭面的虢国夫人赶忙转过头去,“你又来作甚?”
忽地,宁夏的大手抚上了他圆润的左肩,“夫人,是宁某唐突了。人生在世,谁都有许多不得已。
夫人的不得已,我不知晓,但理解。今后,若有用得着宁某的,不说赴汤蹈火,必会竭尽全力。”
虢国夫人万没想到宁夏竟是如此善解人意,本就破碎的心顿时揉碎成一泓春水,她紧紧抱住宁夏,附在他耳边轻声道:“奴家满庭芳,此为真名。公子再莫来我府上,珍重。”
说着,将一方绣帕塞在宁夏怀里,捧着他的脸,在他唇上轻啄一下,闪身不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