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话了?”望舒冷笑,“家国大义总归比不上你们的项上人头,说这些无用的话来作甚?惺惺作态。嘴皮子功夫厉害,倒白瞎了一个个都是七尺男儿身。退朝。”
众人散去后,唯独储云留下。
他向望舒恭谨一揖,道:“君上如今登基,已为天下之主。如今后宫空虚,国不可无后,君上可考虑何时选秀?”
“暂时并未考虑那些事。”
“君上可还记得如君堂妹?她自幼与咱们交好,又是骁骑大将军的独女,她私心里也一直眷着君上,不知君上......”
“孤记得她和皇兄走得亲近些,怎会成了眷恋朕?”
储云朗声笑道:“所谓近乡情更怯,如君堂妹与臣兄亲近,多是为了打探君上的喜好而已。倒是面对君上时她常常羞嗒嗒的模样,连句全话都说不出。君上入京都三载,如君堂妹日夜焚香祝祷祈求诸事顺遂。每每有君上的消息传回来,她比谁都上心。”
望舒心里明镜似的。
从前在西凉的时候,他便已经瞧见过如君和储云有亲密接触,只是那时他在暗处,储云并不知道他已经知晓了此事。
要将自己的情人强塞给自己做皇后,他这个兄长安的什么心昭然若揭。
望舒也不得罪他,只道此事容后再议。
打发走了储云后,望舒去寻了昭华。
登基大典上发生的一切昭华都通过遥视看见了。
他能给自己的孩子这样一份安稳,也是为了让自己安心。
再见面时,望舒并没有说什么挽留的话。
他只是十分安静地站在昭华面前,沉默了良久才问了一句,“便要走了?”
昭华颔首,他又问,“我可以,再抱抱你吗?”
昭华默不作声算作默许,望舒走上前动作很轻地环住她。
他于她的耳边轻声说道:“正因我足够喜欢你,才不想我的爱成为束缚住你的枷锁。分别后,也盼着你一切都好。”
昭华点了点头,缓缓从望舒的怀抱中挣脱出来。
望舒卸下随身携带的酒葫芦,于昭华面前晃了晃里面的酒水,笑道:“可还记得你我初次在月下饮酒的时候?你可真是海量,我馋酒,你却喝了我半壶。”
他启开葫芦盖,酒香味便四溢而出。
随手拿过桌案上的茶盏,也不讲究添了两盏彼此对持。
望舒将自己的杯璧用力碰在昭华的杯璧上,而后将酒水一饮而尽。
昭华见他饮下,亦扬起下巴喝了个底掉。
望舒伸手抹去昭华唇角的酒渍,浅声道:“离别之际,我很想知道一个问题。这些日子以来,你可否有对我动过情?”
昭华只是淡淡地说道:“你心中所想,便是我的答案。”
望舒沉沉点头,唇角扬起了笑。
他相送昭华和棠惢出了缀霞宫的门,二人在与他告别后化为了两道青色的光影,消失在了这四四方方的宫墙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