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里莫名被一股乌云压着,紧绷的气氛让几个人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江檬询问的眼神看向路澄:怎么回事?
路澄无辜的耸肩摊手:我也不晓得啊。
江檬又看向玄哥和欧巴,玄哥眼神示意她问沈知微,人家不是心理医生吗?
江檬犹豫了下,转过椅子伸长手臂发现够不着,拿起桌子上的笔戳了戳沈知微的背。
很像课堂上找前座说话的小学生。
沈知微回头看她用无声的声音道:老大怎么了?
一回来就绷着个脸,像是被人欠八百万要不来了。
沈知微余光扫了一眼顾修辞英俊又冷冽的五官,轻轻地摇头。
江檬起身想要给顾修辞泡杯茶的时候,办公室的电话响起,路澄连忙接听电话。
“是,好我们知道了。”路澄挂了电话对顾修辞道:“老大,物证科那边说注射器被泳池的水冲过什么都验不出来,但是那个瓶子里有新型毒品,和李泽轩身体里的一样,而且那个胶上有留下指纹,证实是颜灵的。”
顾修辞立刻起身,“柠檬你去申请拘捕令,我们先去布防,你赶紧带拘捕令过来。”
“是老大。”江檬利落的应声,其他人也都纷纷跟着顾修辞去抓颜灵。
沈知微坐在位置上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门口,整个办公室一下子就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空荡荡的。
没一会唐棠来找顾修辞发现没人,问沈知微:“他们人呢?”
沈知微:“去抓人了。”
唐棠转身要走,想到什么又回头看向她,“他心情不好的时候喜欢抽对面小卖部卖的利群。”
沈知微愣了下,反应过来,说了一句谢谢。
唐棠没说话走了。
沈知微拿起手机下楼过马路到小卖部,跟老板说要一包利群。
“硬壳软壳?”老板瞧着她眼生,“小姐你是新来的吗?”
沈知微点头,“想了下说硬壳,多少钱?”
老板说14块。
沈知微微信扫码付钱,老板又问:“看你这个体格也不像警察啊!是后勤吗?”
“不是。”沈知微答,将利群放进了口袋里走了。
老板望着她的背影,忍不住叹了一口气,“长的这么好看,怎么就跟顾流氓一样俗抽什么利群。”
沈知微走到警局门口忽然停下脚步,侧头看向隔壁的顶楼,栏杆上好像坐着一个人,双腿放在外面晃呀晃的。
她犹豫了下,走进了隔壁的电梯里上了顶楼。
坐在栏杆上的人是个女孩,沈知微一眼就认出她是颜灵,只是没想到她会在这里。
拿出手机给顾修辞发信息,让他赶回来。
“你是在通知顾警官吗?”颜灵没有回头,后脑勺上像是长了眼睛能看见她在做什么。
沈知微发送完信息,抬头看她,“你在这里做什么?”
颜灵回头看向她的时候完全没有昨天的惊慌失措,笑盈盈道:“看风景呀,你不觉得这里的风景很好看吗?”
“颜灵,你知道我们已经知道你是凶手了。”沈知微平静的开口,“你看到顾队带人出去了。”
颜灵笑笑没说话,看到她走过来的时候说:“我知道你是心理医生,你能陪我坐一会看看风景吗?”
沈知微还没来得及说话,她补充道:“你不要靠我太紧,保持2米的距离,否则我会带你一起跳下去哦。”
沈知微犹豫了下,走到距离她两米的栏杆旁轻靠,侧头看向她清澈的脸,“为什么要杀人?”
颜灵没有回答,看向远处不知道什么时候聚集的乌云,说:“你看那片云像不像一头怪兽,它就要来吞噬我们了。”
沈知微顺着她的眼神看向那片涌来的乌云,“它是来洗净罪恶,之后就会晴朗的。”
“是吗?”颜灵侧头看向她笑,“你觉不觉得这座城市像是一座华丽的牢笼,它将我们每个人都囚禁在这里了,不管我们怎么挣扎都注定要被它禁锢至死。”
“你的身体能被禁锢,可是你的心是自由的。”沈知微柔声道,“只有当你的心屈服了,你才会真正的失去自由。”
“呵!”颜灵冷笑一声,“你们这群心理医生就知道熬鸡汤,说这些安慰鼓励人的话,针没有扎在你们身上,你们当然不知道疼了。”
“你相信吗?”沈知微看着她的眼睛,特别认真道:“每个人的心里都扎着一根针,我的心里也有,只不过我选择不去拔不去碰,选择与它共存。”
颜灵看着她眼神里闪过一丝诧异,听到她继续说,“你也不应该去碰那根针,不应该犯法。”
不管曾经经历过什么,犯法就是错的。
颜灵没有问她心里的那根针是什么,而是问:“不拔掉会一直疼的。”
沈知微露出温柔的笑,“疼着疼着就习惯了。”
颜灵摇头,“不,我不想习惯,我想拔掉它,扎在该被扎的人心里。”
“李廉?”沈知微问。
颜灵双手放在身前,双腿悬空晃动,俯瞰着下面的风景道,“我很小的时候爸妈就死了,我、姐姐爷爷奶奶相依为命。”
“姐姐对我很好,什么东西都紧着我,为了让我好好读书,她辍学出去打工,后来她打电话告诉我有星探看上她,要挖掘她去当明星,她会赚很多很多的钱回来,让我和爷爷奶奶生活的很好。”
“我和爷爷奶奶都很高兴,我们都盼望着姐姐能当大明星,期盼着在电视里看到她,哪怕只是演一个不重要的小角色。”
“可是没想到不过一年的光景,姐姐就死了,她从很高很高的地方跳下来,摔得血肉模糊。”
沈知微没有打断她的话,安静的听她说。
“是李廉害死她的,是李廉害死我姐姐的。”颜灵的眼底翻涌出浓浓的恨意,双手紧紧攥成了拳头,咬牙切齿道:“他想要强暴我姐姐,我姐姐不肯……是他害死我姐姐,他让我失去最亲的人,我也要让他尝尝失去至亲的人。”
“你做到了,他失去了唯一的儿子。”沈知微淡淡道。
颜灵冷笑,“他活该,那个李泽轩也不是什么好人,玩女人吸大麻害人害己,我只不过早点结束他的生命,解救无辜的人。”
“你觉得自己是在替天行道?”沈知微问。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颜灵侧头看她,眼底流转过不屑,“什么法律什么伸张正义,这世间要真有正义我姐姐就不会死,李廉也不会还活在这个世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