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王安只要心存这份意识,那她今日这番提醒便是有意义的。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
热恋中的男女,总是有说不完的话的。
但先天教尚有许多事务等候李清儿去处理,其中最主要莫过于应对三日后与祁仙的未来至尊之位的竞争。
她不好在此间停留太久。
临走之前,王安向李清儿特意说道:“世尊五印与正法先天虚神功颇有互补之处。
先天虚神功乃是化纳五行,归于元一。
世尊五印则是开辟虚空五窍,对应自身五行,承接天地。
一收一放,各有千秋。
但世尊五印终究不比先天虚神功,它仅仅只是一个法门而已,比不得先天虚神功,几乎是开了一整个修行体系。
我从大禅寺所得传承之中,‘世尊如来金身’才是可以与先天虚神功平分秋色的功法。
此法虽为武道功决,但于修行亦可以互补。
我将之传授于你,你可与先天虚神功对照修行,令自身修为更上层楼,面对那个祁仙之时,胜算亦可多一些。”
“祁仙其实不足为虑,哪怕他同样修行了先天虚神功。”李清儿翘着唇角,虽然自觉祁仙不足为虑,但王安能多为她考虑一些,仍然让她内心温暖。
她眼波流转,分明闪烁狡黠之色,却道:“你既然有世尊如来金身这样神妙法门,缘何从前不肯传授于我?”
“从前你我又没有那啥……”王安脱口而出。
话说出口大半,强行改口,却也难以改变话中真意。
李清儿形体纵然是一道神念所化,也是羞得整道幻形都绯红了起来。
……
盟会彻底结束之时,夜色已深。
这时间,王安又回复了黑道人投来的几道神念——对方也不知内心是何想法,却总向他询问些莫名其妙的问题。
譬如她起这个黑道人的名号,会不会与李清儿的‘白道人’有冲突?
又问王安伤势是否已经大好,黑茅派还有些金丹储藏,可以为他送来。
王安自然是婉言谢绝,同时请她放宽心,不必为名号之事担忧。
这般也算不上正事的一番闲聊以后,大公主心满意足。
之后,悬济府主又过来询问他明日几时出发?何时会抵达尚阳,届时双方人马在何处碰面等等,王安一一回应之后,这一夜的时间都快过去。
直到此时,他才总算有了些微空闲,可以详细了解自身情况。
毕竟明日他又要启程,首先前往尚国南郡,与自己神化府的班底汇合,之后才是一路直上,前去尚阳。
王安盘腿坐着,内视己身。
其五脏六腑之中,已然宝光辉映,映亮了诸般脏器,即将构成一个完整的循环。
尤以心脏、脾府、肝脏之光芒最胜。
此三大脏腑之中,心脏填封了地狱主法王及天意吞噬之魔,脾府镇压了雷祖虚影,肝脏则刚刚镇压了地藏王菩萨虚影。
心脏之中,浑身漆黑,只剩一模糊轮廓的形影与王安一般姿势,皆盘腿坐着,其体内溢发莫测天意、因果劫力之气息,在经过祖识窍转化,神魔精气反复洗刷之后,得以融入王安自身。
使得王安身魂都具备了一丝神秘莫测、不沾因果的道韵。
此为一切始源。
王安演化自身天地的根基,始于祖识窍,源于心脏。
而其这般根基,直接是炼化了原本的天道根基获得力量,尤其坚不可摧,自成体系,不可能为外天地碾压摧破。
同时,脾府之中,又有神雷轰烈,雷祖虚影源源不断为王安提供精纯气息,使得王安体魄越发壮大,神魂越发盛烈;
最近方才镇压的地藏王菩萨虚影,或因其本就怀有大日如来的佛韵,因此充实入肝脏之后,便极与始源烛龙的昼光之火极端契合,使得昼光之火极尽演化,威能更越发强横起来,生生不息,源源不断。
“此番前去尚阳,剿杀镇国将军。
亦可以试一试,镇国将军这等主尊层次的道鬼,能否为我所镇压,成为我下一脏腑的填封!”
一息时间,王安已尽知自身底力。
他睁开双眼,眼中神光湛湛。
已经将目标定在了镇国将军身上。
他所开的下一道脏腑、下一个穴窍,仍未确定,如此正要先看看镇国将军能否被己身所用,成为脏腑填封之一?
其又与自己准备归于虚空五窍的两大神通‘群龙无首’、‘刑天相’究竟哪个更为契合?
……
“王、王师叔,我尚有一事不明。”
翌日晨。
王安领着罗天鸿派来的两位弟子苏昌、凌方,以及墨云,出离了北郡边地,直往南郡而去。
他们速度极快,御风而行,掠过偌大北郡,也不过是小半个时辰的时间。
路途上,苏昌忍不住向王安开声询问。
见得王安目光向自己望来,他面上浮现困惑之色,却是很好地遮掩去了眉宇间方才流露的一丝不耐。
王安开口道:“你我其实是同龄人,却不必用这般别扭的称呼,彼此以道友相称即可。”
“如此甚……”苏昌刚要开口答应。
一直没有作声的凌方却突然出声道:“王安师叔,这却是不成的。您与我家师尊相交匪浅,师尊令我等对您执晚辈礼,我等岂能阳奉阴违?
更何况,纵然是同龄人,也当以达者为先才对。
王师叔相对我等而言,无疑就是达者。”
凌方天真烂漫,所言也尽是心底真挚之言,于情于理都说得过去。
王安也不好反驳什么,摇了摇头,并未出声。
如此苏昌自也不敢再与王安以道友相称,只是每每想及自己要称呼王安为师叔,接下来面对会与自己等人汇合的悬济府主,这辈分也就凭空低了一头。
悬济府主与王安以道友相称,他岂能再称呼悬济府主为道友?或是亲昵些,称呼对方‘项姑娘’?
这明显不可能!
他只能跟着称呼悬济府主为‘师叔’了。
想到此,苏昌内心对王安的恶感又增添了一分,张了张口,并未有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