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圆桌的另一侧,似乎还有几间小隔间,因为有帘子挡着,阿黛尔看不见里面的情形,只知道里面也有人。
苔丝把她带到这座钟的旁边,让她稍等一下。
阿黛尔手捧着《从第一纪元到第四纪元》,有些百无聊赖地打量着座钟。
她发现这个座钟和她以前见过的各种款式都不同,它里面的黑胡桃背板上刻着一些阿黛尔从来没见过的象形文字,她无法用自己目前的语言技巧来解读它。
似乎她能做的唯一事情就是把它们记下来。
但当这些象形文字进入意识之后,他们像是骤然找到了组织,快速地攀附着知识之树向上爬。
阿黛尔表面不动声色,实则意识蓄势待发,准备一有什么不对劲儿就立马阻止。
在此之前,她曾经学过的所有知识都是死的,她需要自己在脑海中构建知识结构,从而让知识活起来……但是眼前的象形文字,却是活的,它可以自由的运动,自由的组合……
这些文字爬到圣诞树最顶端的那颗星星旁边,便停了下来,似乎不能再向上一步。
与此同时,阿黛尔感觉自己开始获得一些最基础的语法结构……当她仔细看的时候,她发现这些象形文字正在分解成更小块的符号,图案,挂在她的树梢上。
这并不是最终的结果,还有一些新的遣词造句的方式出现在她的意识之中……这种感觉十分奇妙,简直如同无师自通,或者是被知识浇灌。
不需要费多大力气,只需要接受就能够获得这种文字的结构。
“晚上好,阿黛尔小姐。”亚当斯的声音在她旁边响起。
阿黛尔收回视线,看向对方。
今天亚当斯的气色看起来相当不错,要比上一次有活力的多,看起来无论什么原因,他应该是从之前的占卜结果当中走了出来。
“晚上好,亚当斯先生。”
“我以为会是报童或者邮差送过来。”亚当斯笑着说,他的小虎牙露出来,让人很难对他升起防备之心。
“今天正好下班,有时间。”阿黛尔把怀里的书递过去。
“真的是太麻烦了。”亚当斯有礼貌地道谢,又邀请道,“今天外面很冷,不如一起来这边坐坐?晚一点我可以送你回去。”
这正是阿黛尔今天来的目的,弄清楚赫尔墨斯学会究竟对她有没有帮助。
一直以来,她感觉自己被局限在一个圈子之外……她说不好是什么圈子,但是她不想放弃每一个可能获得更多知识的机会。
“那就却之不恭了。”阿黛尔笑着回答。
“能有阿黛尔小姐这样学识渊博的人来参与我们的讨论,我和我的朋友们都非常荣幸。”亚当斯说话的时候,语气十分真诚,令他略显浮夸的夸奖都使人信服许多。
他们一路客套着,亚当斯领着他走到了旁边那些小隔间的前面。
阿黛尔看见不远处苔丝正在接待新进来的人。
亚当斯本来要撩起帘子,但他顺着阿黛尔的眼光看过去,笑着说:“苔丝小姐总是能帮我们处理好所有的事情,如果没有她,简直不知道这里会发展成什么样子。”
“是啊,她真是很容易就让人心生好感。”阿黛尔赞同道。
帘子里面的空间比阿黛尔想象的要大上许多,差不多有半个车厢那么大。里面摆着立式复古灯,设计带着点中世纪的味道。
地上铺着柔软的地毯,走一步都感觉十分享受的那种。
房间里还有个小壁炉,让整个房间都带着一种昏昏欲睡的味道,仿佛空气都带着波动。
壁炉旁摆着一张大桌子,桌子旁边有四把椅子,其中一个空置着,显然是亚当斯过来之前坐的位置。
“介绍一下,这位是比兹里斯大学的数学系教授,这位是历史学教授,最后这位和我一样,是一位【测算者】,不过他的等级要比我高,已经是第三等级的‘调频师’了。”
那“调频师”似乎对于亚当斯的“露底”行为不太满意,叫了一声,“嘿!”
亚当斯却不觉得哪里有些不妥,“这是我和你们提起的,之前在图书馆遇见的那位阿黛尔小姐。”
“晚上好,先生们。”
数学家先扶了扶眼镜,“你也对神秘学感兴趣么?”
“当然,谁会对这样一个富于魅力的学科不感兴趣呢?”阿黛尔故作轻松。
亚当斯已经殷勤地又搬了把椅子到自己旁边,“正好你也在,多一个人也能多一条思路,不如坐下一起看看。”
“调频师”以审视的目光打量着她,而那个历史学教授完全没展现出来任何态度,对阿黛尔的到来似乎很无所谓。
阿黛尔在亚当斯身旁坐下,看向他们正在研究的东西——似乎是一份手稿。
“这是比兹里斯大学得到的一份手稿,据说是考古学家在帝国南部的丛林地区挖掘得到的,应该是一份随葬品。同样出土的还有外面的那座摆钟,是不是看起来很新?”
阿黛尔点点头,“是的,感觉也就是一百多年前下葬的东西。”
“是的,不过这份手稿上的文字却不是我们能看得懂的。”
手稿一共有两页,亚当斯随意捞过来一页,放在阿黛尔面前,“你看,这种象形文字,和我们已知的四种象形文字都不一样。”
阿黛尔的眼睛先看到这份手稿,当她的意识还没有分析出来那是什么的时候——异变突生!
她的知识之树竟然轰然倒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