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黛尔!你来的正好。”埃里克从座位上起身,和她打招呼。
“之前的补助和补贴已经发下来了,呼。”埃里克长出了口气,“最近真是忙,不是吗?”
“确实。”阿黛尔点点头,接过那个信封,重量令她感觉到十分满意——很轻,说明是支票。
帝国目前还没有低于十磅的支票,看起来那具鸟人尸体为她加了不少分。
“您了解最近比兹里斯大学考古的最新发现么?”
“你也知道?”埃里克有些惊讶,“密语者小队也参与这件事情了么?”
阿黛尔摇了摇头,“我有一位亲人是比兹里斯大学的考古系教授,可能警署会有记录,是我那个远方的亲戚,只有稀薄的血缘关系了。”
“原来如此。”埃里克表示理解。
“是这样的,我的那位叔叔告诉我,在墓里曾经出土过一具尸体,后来被人盗走了。”
“是的。”埃里克叹了口气,“幸好这件事情不归我们管,而是那些执勤者们处理,这年头,竟然还有人去偷尸体!又不是医学刚刚兴起的时候了!”
阿黛尔莫名地想起了埃里克的继弟——威廉医生——他是真的能做得出来偷尸体回来解剖的事情吧!
“是这样,我对这件事情很感兴趣,一方面也是为了帮助我叔叔,所以我想来问一下,有没有相关的悬赏任务?”
“看起来你最近过得很不错啊!我就放心了。”埃里克递给她一张厚重的羊皮纸,“这个东西是警署内部的悬赏任务单,十磅一张,你可以去找萨拉购买,她们顺便负责【悬赏任务单】的销售。”
阿黛尔接过那张纸,和之前在萨拉那里看见过的地图类似,上面标注着一些类目和一些光点。
有一些后面带绿光点的,就说明任务难度不高,带红光的就是难度高一点的。
还有一些任务后面标记着数字,说明这个任务目前已经有多少人参与了。
这个数字会实时变动——真不愧是【特殊物品】,阿黛尔是想象不到什么人能做出来这么神奇的东西。
也许是【铁匠】天赋的?
毕竟这个天赋在炼金物品和特殊物品上一向所向披靡。
“太好了。”
阿黛尔是这么想的,如果直接把尸体交上去,很明显会引起人的怀疑,而且也只能挣一份悬赏钱。
但如果她先接一个任务,之后再完成任务和上交尸体,不仅仅可以一定程度上隐藏这件事情,还能够带来两份收入,稳赚不赔!
……
“塞西莉亚,有人在外面等您。”爱丽丝推门进来。
塞西莉亚从一堆文件当中抬起头来,神情还有些迷茫,“谁找我?”
“似乎是应聘您的律师,我不太确定。”爱丽丝歪着头想了想,回答道。
“那让他进来吧。”塞西莉亚摘下了单边眼镜,叹了口气。
不一会儿,一个穿着蓝色风衣,带着猎鹿人帽子的男人就走了进来。他的腋下夹着一个公文包,里面鼓鼓囊囊的。
来者摘下满是雾气的眼睛片,掏出手绢来擦了擦才重新戴上。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马库斯,因为看到了您公布的信息,所以想来试一试。”
“您请坐吧。”塞西莉亚指了指面前的椅子。
马库斯看了一眼椅子,他的右手食指和拇指无意识地轻轻搓了搓,才似乎有些艰难地坐在了椅子上。
“是有什么不合适的地方么?”塞西莉亚问道。
马库斯扶了一下自己的眼镜,“非常抱歉,女士,我有比较严重的洁癖,所以……”
“噢,没关系。”塞西莉亚反而觉得轻松了一些,“你想做什么就做吧。”
“真是抱歉。”马库斯几乎是一秒不停地从椅子上跳起来,然后掏出了第二个手绢擦了擦椅子,他极为仔细地把手绢叠好,重新放进了口袋里。
做完这一切之后,他似乎轻松了很多,微皱着的眉头也打开了。
他从公文包内掏出一份文件来,上面用优美的圆体字写着他的构想,“这是我以前的一些经历,还有我对您情况的大概揣测,因为掌握的信息不充分,所以我只列了几点可以重点申诉的部分。”
塞西莉亚接过那些纸张,她仔细地打量了一会儿男人提出来的构想,便合上了那份文件,问道,“抛开这些先不提,我想问一下,您是出于什么原因愿意来帮我进行辩护的呢?”
“嗯?”马库斯的表情疑惑,似乎没有听懂塞西莉亚的问题。
“可能这个问题对于您来说有些冒犯,但是它对于我来说比较重要。”
塞西莉亚解释道,“在您之前,也有很多位律师曾找我面试过,我能感觉得出来,他们从心里往外是认为这一切是我的错。只是出于报酬,他们愿意为我辩护。”
“女士。”马库斯打断了塞西莉亚的话,“我只认为,我的雇主是绝对正确的。如果您需求的是一个对您身份认可,或者行为认同的律师,那么我建议您找一位‘心理医生’,我只做专业上的帮助,从我的角度最大限度地去帮助我的客户。”
说着,他站起身来,似乎有些犹豫,但还是伸手准备把塞西莉亚手里面的文件拿回来。
“这就可以了。”塞西莉亚按下了文件,“我们来谈谈你能做什么,以及薪资吧。”
……
“如果是这样,您究竟把我当作什么呢?”男人痛苦地跪倒在地,他垂下来的发丝遮住了面容,让阿黛尔看不清楚。
她感觉现在自己像是以一个窥视的视角去看眼前那一男一女——女的坐在一片植物长成的王位上,头顶上带着金色的皇冠,手里拿着阿黛尔所熟悉的【乌鸦之杖】。
“艾利克斯,你问了一个不该问的问题。”女人冷漠的语气让窥视的阿黛尔都感觉难受。
男人不可置信地抬起头来,他英俊的脸庞上淌满了泪水,“我愿意为您付出我的一切,我的生命,我的信仰和我的灵魂……”
女人叹了口气,她没再看向男人,而是把目光投向了窗外,“感谢你的来访。”
男人失魂落魄地走了出去,整个过程中,女人只是冷漠的,看着他的背影,阿黛尔能感觉到她的情绪——没有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