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一个很活泼的姑娘,而且脑子也很灵活,我的年龄已经逐渐大了,所以腿脚有的时候不是那么方便,一些需要外出调查的事情我就交给她做了。”
“后来有一天,我们接到了一个调查城外小镇诡异事件的案子,是我在警署里面的一位朋友委托我去做的——这件事情说起来并不严重,就是有一位公民宣称他曾经在城外小镇见到了较高等级的堕化者。”
“本来这种事情,就算是有,随随便便派过去几个警署的督查,也就应该能解决了,再不济,派出一些小队,也能够处理得很完美。”
“但是问题在于,警署的督查们去蹲守了大概有半个多月,也没有在那个小镇见到任何一位堕化者。”
“你们都知道,现在菲尔德的形势十分复杂,这么大的警力资源浪费在这里显然是很不合适的,所以我那位朋友就委托我去考察那边小镇的情况。是想让我分析一下,究竟是真的有高级堕化者在这里出没,还是那个人对警署撒了谎。”
埃里克点点头,他很清楚目前菲尔德的情况,确实就像他所说的,在这种境况下,菲尔德的警署只能把这件事情委托给他人去做。
毕竟他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处理。
“最初的几天,我是和菲莎小姐一起去的,她真是一位细心的姑娘,我们在那里考察了很久,确实是找到了一些蛛丝马迹。”
“但是仅凭那些蛛丝马迹,我们没办法让警署信服,或者是再让他们去处理。”
“鉴于我们侦探事务所的效益一直不好,所以菲莎小姐就决定在那里多看看,看看有没有可能搜集到更多的信息——她做得十分小心,而且她是一个很懂得保护自己的女孩。”
“所以后来有一天,我去复诊的时候,就是她一个人去的。”
“就是那一天出了事故?”鲁迪问道,他听得目不转睛的,连呼吸都放慢了许多。
“是也不是。”沃德回答,“那一天确实有高级的堕化者来了,但是警署的人赶到的也很及时,她并没有受到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但是你们都清楚,邪神的感染有的时候并不能够从表面上看出来的。所以最稳妥的方式就是让她在医院里做一下精神评估,只要评估的结果没有问题,那么被邪神感染的概率就相当小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看了看阿黛尔和鲁迪,显然,他们现在正是因为这样的原因才会站在这里。
“因为她的生父,包括我,都是可以享受到警署的福利政策的。但是在菲尔德,这样的人太多了,几乎是排着队。”
“像她这种靠着死去的父亲的荫庇的,对比其他人来说,根本没有任何竞争力可言。”
“但是这件事情又不能拖,我清楚,如果在最开始的时候就发现精神有问题,是可以通过‘心理医生’的治疗救回来的。所以我就想了个办法,让她进入到其他城市的合作医院当中——在一些小的城市里面,竞争并不会那么激烈。”
“原来是这样。”听到这里,阿黛尔终于明白为什么王都的某间侦探事务所会和威斯康纳城的让·德嘉医院产生关联了。
“所以,你们想必都能猜到,我就安排她进入了让·德嘉,进行精神状态的评估——这件事情大概发生在两个多月以前。”
“其实到这里,我都没有想到会出现什么问题,甚至这件事情还一度让我觉得十分欣喜——因为菲莎小姐在这里认识了一位叫做爱德华的心理医生,她曾经写信告诉我,她对这个医生非常有好感。而且对方似乎也对她很有感觉。”
“我对于这件事情是既乐见其成,又担心对方的人品,所以我就要求菲莎小姐一定要及时给我写信,汇报情况——虽然我不是她真正的父亲,但在我朋友去世之后,我已经把她当作我真正的女儿了。”
“等一下。”阿黛尔打断了他,“那位医生叫什么?我是说全名。”
骤然被打断,沃德反应了两秒才说道,“应该是叫做爱德华·伯纳姆吧!我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反正菲莎小姐是这样在信里写的。”
“爱德华·伯纳姆……”阿黛尔喃喃地念道。
“怎么,有问题么?”埃里克关心地问道。
阿黛尔摇了摇头,“总觉得这个名字,我在哪里听说过……但估计只听说过一次,我有点想不起来了。”
其实这个时候的她心里已经被掀起了滔天巨浪,对于一个【图书管理员】来说,过目不忘是最基本的能力,她怎么可能忘记呢?
这个名字,她清清楚楚地记得,塞西莉娅曾经和她提过——那就是她的心理医生的名字!
就是那个意外死亡,并且警署认定是她杀了的那个医生!
虽然按照阿黛尔的观念来说,那个医生以治病的名义去行猥亵之事。
塞西莉娅就算真的把他杀了,也只能说他活该——毕竟他的所作所为,对于一个女人来说,也是精神上的杀害。
究竟是怎么回事?这难道只是一个巧合么?
原来,负责她的精神健康的医生,竟然是让·德嘉出去的?
看到阿黛尔并不打算发表什么,沃德继续讲道,“后来他们的感情越来越好,菲莎小姐和我通信的频率也从两天一次慢慢变成了四五天一次,最后一周一次……”
“最后一次她给我信件,距离倒数第二次,足足间隔了十多天!”
“我不知道这对于其他的父母来说是否正常,但我没有自己的孩子,所以我十分担心她。而且更让我心慌的是,她在最后一封信中,这样给我写道:亲爱的叔叔,我不知道爱一个人是怎样的感觉,也许为他去死,才是最矢志不渝的爱情?”
“在我看到这封信的当天,我就买了票,坐着蒸汽机车,来到了威斯康纳城。”说到这里的时候,沃德的眼神中带着很明显的哀伤,显然,即使是重新叙述一遍,对于他来说,依旧是一件十分痛苦的事情。
“来到了威斯康纳城之后,我就试图打听她的情况——我知道不能暴露我自己,所以我找了一个流浪汉,然后给了他一些钱,让他穿得好一点,来让·德嘉问关于菲莎小姐的事情。”
“结果医院先是说不知道,在那个人按照我说的表明自己是菲莎小姐的法定监护人之后,医院就改口称菲莎的情况早就十分稳定,因此很久之前就已经出院了。”
“但这根本不可能!菲莎知道我对她的情况很担心,所以如果出院的话,一定会告诉我的!然而事实上,她却是在信中告诉我,她感觉自己有的时候心情十分低落,有想要去自我了结生命的冲动。”
“不过她也告诉我,她正在积极接受爱德华医生的治疗,所以也让我放心,说她认为爱情的力量十分伟大,可以战胜她的疾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