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盛星繁来找他过了好几天,宇文霖今日无甚大事,闲闲待在茶楼的院子里玩射箭,明明射术无双,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却还要装模作样一箭一箭射向靶心。
手下心腹秦岭和林钦站在边上看着,觉得宇文霖实在既无聊又充满恶趣味,那熠熠散发着桀骜不驯光芒的眸子,让他们着实后背出了把虚汗,只觉得秦王殿下压根不是在玩什么射箭,而是将靶子当成了什么人,一边又在纳闷着,最近好像这位祖宗也没有不开心的事,到底怎么了?
“殿下,盛家小姐派人送来一封信。”秦岭犹豫了一瞬,到底还是上前一步,站在宇文霖面前。
宇文霖拉紧弓弦忽地松开,因为用力过度,猛然一松开还发出一声刺耳的“噔”声,看着宇文霖眸色渐趋柔和,百思不得其解的宇文霖二人找到问题根源,合着秦王殿下方才孤孤戚戚在这练习射箭,莫不是在等盛家二小姐的信?
也不怪他们这么想,宇文霖一听到是盛二小姐送来的信,就连晋商帝赏赐的弓箭,都被秦王殿下扔在地上,彻底被遗弃。
宇文霖拿过盛星繁手中的信封,小心翼翼撕开拿出信看完,信里她描述具体的合作内容,又暗敲晏烶离一番,让他不要有后顾之忧。
的确,他们现在还是刚开始谋划,日子久了,再小心也是瞒不住的,盛家自始至终都是梗在晋商帝喉咙的一根刺咽不下去,不过看盛星繁这封信的意思,是打算彻底将这根小刺变成锋利匕首。
而信的最后一句,她说,秦王殿下放心,我针对的从来都只有宇文炽,与您无关。
宇文霖哑然失笑,他不说,但盛星繁却是懂的,不过谈笑间,她便明白自己的顾虑,盛家从未忌惮过晋商皇室,之所以隐忍至今,不过是不忍心晋商改朝换代罢了。
前几日他还觉得自己跟盛星繁不是一类人,也是因为压根就没有把这小姑娘放在眼里,甚至因为升星分的狂妄,对她起了杀心,现在看来,他们虽然用的方法不同,但终究是殊途同归了。
“盛星繁,你究竟是怎样的人”
宇文霖看着信封上的落款轻轻呢喃,简简单单几个字,在他口中念出来,百转千回,一个半大孩子却有如此胸襟和谋略,却还真不算什么值得炫耀的事。
盛星繁表现出与年纪截然不相符的成熟聪慧,让宇文霖竟有种这些事她已经经历过一次的错觉,只是这个小丫头明明从小到大都被养在深闺,被盛家宠得任意妄为,本该平安喜乐长成,乍闻噩运,她也只好逼着自己强大,为心中所坚持的信念努力往前,不过让宇文霖觉得困惑的是,她哪来那么深的心思?
然而宇文霖不明白,盛星繁所经历的,远远比他现在所想的要可怕的多得多,她找上宇文霖,也并不是因为他适合,更加不是盛星繁别无选择,而是非他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