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灯见状,答道:“回陛下,依奴婢看,这灯笼的形制倒像是……”
见司灯顿顿吐吐,一旁的魏钦催促道:“像是什么?!陛下面前岂敢隐瞒?!”
魏钦这时摸准了魏子煜的意思才敢这么说话,司灯听出其中语气于是赶忙恭敬道:“还请陛下恕罪!这灯笼形制依奴婢看……倒像是燕国的!”
只听司灯刚说完,一旁的尚寝便有些看不过去了:“陛下面前岂敢胡言?!你从未踏足过燕国,何以见得这是燕国的灯笼?”
“奴婢是未曾踏足过燕国,但奴婢年幼时曾在书籍上见过,而且成年之后有幸接触过几名燕国制灯匠人,所以……这灯虽大体样式走马灯,可魏国与燕国制作出来的还是有些许不同的。”
听到这话,魏子煜眉头又皱了起来。
燕国,魏子煜此时忽然想起了什么!
原是记得有一年秋冬,貌似临近淑妃生辰,魏子煜来淑妃处,闲谈中忽然瞥向一旁,正巧这灯笼就在置于那里。魏子煜见新鲜便随后问了几句,只见淑妃当时先是一愣,随后说起这灯笼原是吴贵嫔的,后来淑妃看着喜欢便从吴贵嫔那里要了来摆到自己屋里。
原也是不打紧,只是魏子煜回忆起自那日以后便很少再见到这灯笼了。当时只觉得是淑妃新鲜劲儿过了所以不摆出来了,如今听到宫人竟说这是淑妃的心爱之物……
那时淑妃见魏子煜问起灯笼还主动提起要将灯笼送给魏子煜呢,只是魏子煜并不感兴趣,而且也以为是淑妃在开玩笑所以也就开玩笑似的婉拒了。如今想来,魏子煜顿时警觉起来。他十分清楚这看似自相矛盾的态度意味着什么,毕竟他也曾如此过,只是对待的是人罢了。
越是装作不在意便越是珍惜……
魏子煜一想到这里,顿时又皱起了眉。
不过他再没看刚才回话的司灯,而是看向一直并未开口的司珍。
“你这原本是什么?”魏子煜冷冷问道。
司珍被魏子煜吓得一激灵,一时拿不定主意,犹豫了好久,最后还是一旁的尚功催促这才答话道:“回禀……陛下,据淑妃殿下说这原本是枝用绢花做出的海棠花枝,只是先前不慎损毁,以致枝头上的绢花全都掉了且都已损坏。所以这才……这才命奴婢……”
“那你可看出这花枝是个什么形制?”魏子煜又问道。
司珍一时慌乱,于是赶忙谦卑道:“奴婢眼拙,还请陛下恕罪!”
魏子煜见问不出什么也并未灰心,但一听到是海棠花枝,心中又感不妙。
魏子煜知道此番燕国使臣来访时为贺淑妃生辰,特意送来礼物,而这礼物听闻正是用绢花制作出来的海棠花枝!
只是自己从未得见,原是想让淑妃拿出来的,可淑妃那时却顾左右而言他就这么给遮掩过去了。
联想到现在,魏子煜终于醒悟,随后心里便一阵五味杂陈。
魏子煜似乎终于明白为何此番淑妃竟会对他有如此大的怨气,或许还有其他原因但这或许才是最大的原因。
在得知了一切之后,魏子煜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魏子煜素来知晓燕国那边有临近淑妃生辰送礼物的习惯,他从前就很反感这些,不为其他,虽说这些东西是以燕国的名义所送,但究竟是何人在背后,魏子煜心知肚明。可奈何淑妃善解人意,实在得自己喜欢,为了让淑妃高兴,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原是想着能够减少淑妃的思乡之情,不想反倒是有愈演愈烈之态。
“难道燕国的就比魏国的好?”魏子煜小声嘟囔着,“这么多好东西竟也不必上这些破败之物?!”
随后他叹了口气,不再多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