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司灯死鸭子嘴硬，吴贵嫔也是不慌不忙。

安静了许久，吴贵嫔依旧气定神闲的坐在那里。片刻之后她忽然开口道：“果然呐，今日这场景就如我料想的一样。便知你不会多说什么所以我压根儿也没打算问你什么。毕竟……”

“你当真让我感到很意外，未见你之前只知你是个聪明的，不想今日得见竟发觉你还是个重情义的，倒是让我刮目相看！本来还想说些什么吓吓你，这样看来估计也是多费口舌。也罢，不想说就不说吧。”

忽然，吴贵嫔又淡淡说道：“你既不说话，那就是默认了我刚才所言。倒也是省了一番功夫，不过没能与你过过招当真是觉得有些遗憾。还想着能见到你狡辩又或是求饶的模样，没想到……不知何故，我见你如今这般当真可怜你、也心疼你。”

听到这话，司灯一时摸不清头脑，她不明白吴贵嫔此话何意。先前，恐惧充斥着司灯的内心，如今恐慌还未过去，疑惑又渐渐袭上心头。

事到如今，她自是没什么好怕的。她本可以直截了当的问问吴贵嫔，但司灯深知言多必失的道理，尽管不知吴贵嫔的用意，但司灯清楚这兴许是个圈套。

“想想你这些年也是挺不容易的。”吴贵嫔接着先前的话随后忽然就变了语气开始关心并同情起面前的司灯，“自从郑氏被打入冷宫，你的日子也不太好过了。既要顾着宫内还得惦记着宫外，既要不动声色的照顾身在冷宫的郑氏还有立陶公主，又要照拂着宫外自己和郑氏的家人。光是想想就够让人焦头烂额的了。”

听到吴贵嫔提到郑氏，那个先前被封为昭仪后因犯错被魏王降位又被打入冷宫的郑氏，司灯不觉心头一惊。她不由的开始心跳加速，全身的汗毛也立了起来。她不可置信的仰头望着面前的吴贵嫔，她不敢相信吴贵嫔竟然在刚才说出了那些话。

吴贵嫔为何会知道这些事情？这么多年都未曾被人发现，怎的如今偏就被她发现了？

震惊之余，司灯也不乏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可试了好几次，纵是自己在心中也想出了诸多应对之语，但终是到了嘴边便说不出来了。

过了好久，司灯这才开口试图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殿下……殿下这时何意，奴婢……奴婢不知殿下在……在说些什么……”

吴贵嫔并没有搭理这话茬儿而是继续自顾自说道：“说起来，虽然郑氏可恶，当年多番设计，下药迫我生产还阻拦太医为我医治，险些害我丢了性命。她虽蠢钝，但却也有我羡慕的地方。羡慕她能有你这么个聪慧、能干，有担当的表姐！”

吴贵嫔的话让司灯无言以对，接着吴贵嫔忽然走向司灯跟前儿，微微俯下身子看着司灯说道：“你藏得很深，这么多年都未曾发现过你。若非六局之事，若非你偏要跟我和淑妃过不去，我也不会派人查你。见宫里查不出什么便派人去到宫外打听，不想竟又有大发现！若不查你，许你这一世也就这么安稳过去了呢。好歹你也是个聪明人，又在宫中生活了这么久什么形势你还看不清，何故非要淌这趟浑水？”

“对你们这些人而言，明哲保身才是生存之道。这道理郑氏不懂，但你该懂得。当年怎么也不劝劝她，否则自己也不会落得那么一个下场。”

贵嫔的质问一度让司灯陷入沉思。

她怎么没劝过，她一早便劝郑氏不要掺和这些事，不要依附那些人，就老老实实的在宫中安稳度日就好，别存什么害人之心。可郑氏当时已然什么都听不进去。她的鼠目寸光终是害了自己，以致后来……

可如今说什么都晚了……

就在司灯沉思之际，吴贵嫔又自顾自道：“当年你家落魄，幸得那时郑氏念及旧情，帮忙托人给你在宫里谋了份差事，这才让你家缓了过来。其实说来如今你能在做到今日这位置全都是靠的是你自己并非旁人，可你依旧念着郑氏从前的恩德，只一心认为这一切皆是郑氏的功劳。郑氏没失宠前你们便私下相互扶持。郑氏被打入冷宫，你便花钱打点冷宫的宫人照看；立陶公主虽养在文妃膝下，但你也时常关切；郑氏失宠，她宫外的家人也遭了殃，你一边攒钱照顾自己的家人，一边还要贴补照料郑氏的家人。”

说到动情之处，司灯不禁心酸委屈起来。回想着这些年，她也觉得过得太不容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