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安和宫。
“妹妹放心,我刚才还叫来了尚寝同她说了孟氏告假的事儿。现下估摸着她应该也把消息告诉给了孟氏。”齐文妃说罢便抿了一口茶。
“多谢姐姐。”吴贵嫔谢道。
“谢我做什么?该是我谢过妹妹才是。我原是想着这尚宫局和尚寝局该是这宫中最安分的,不想如今这尚寝局竟也有这么多嘴多舌之人。也是怪我躲懒,从前只一味让她们做好本职从未想过还要用心教导她们。”这时齐文妃又道,“谢妹妹不计前嫌还在陛下面前为我说话,那孟氏在陛下面前失态,虽只是个宫人且又是无心,可难免陛下不会迁怒于我。”
“姐姐何故如此客气?大家都是姐妹且如今咱们同婉妃还要一起共事自该相互扶持才是!”吴贵嫔道。
“其实若按照我的意思,该是随便找个理由将这个孟氏该出宫去才是,可妹妹却劝我不要如此,还要给准她告假回家,这又是何故?”齐文妃问道。
“这孟司灯虽在陛下面前失言,陛下也是动怒的了。可直到现在陛下也没下旨处置更是没有找到姐姐让姐姐您处置,想来陛下是不希望此事传开的。如若姐姐处置了她哪怕是日后随便找个错处处置,估计都会引得宫中人议论。要真是这样,那岂不是违背了陛下的心意,又将姐姐您置于尴尬境地?左不过现在也没事了,便大事化小吧。”说着,吴贵嫔便吃起茶来。
“其实,陛下不也跟咱们商量了打算过了年儿之后便命咱们开始着手裁剪宫人的事?我瞧着那孟氏居司灯之位多年也未曾有过什么出彩之处,倒不如可以借故把她打发出宫。”
“我自知姐姐好意,可就因此将她赶出宫也实在是不妥。姐姐或许不知,此番她冒出头我还专门命人去宫外打听她来着,这才知道她家中困苦,全家还都指望着她呢,若是被赶出宫只怕这一家子也就别活了。姐姐素来心善定不希望见此悲剧!”
“她自知自己身负重担不想着安分守己竟还敢出言见罪陛下,简直罪加一等!若她家人出事也是孟氏咎由自取,我肯定不会伤心!”
见齐文妃如此说,吴贵嫔微微一笑低头吃茶。她似乎一点儿也不担心齐文妃会把孟司灯赶出去,因为她早就把齐文妃看透了,知道她是刀子嘴豆腐心,如今这么说也只是嘴上出出气罢了。
“若不罚她,只怕这尚寝局上下乃至整个后宫都会争先效仿的!”
“若姐姐实在要罚她,不如待孟司灯回宫之后随便找个理由给她降职便是。左不过那时她刚回宫,若是出错也可说她是因归家分神自不会联系到先前的事。”见齐文妃叹气默认,吴贵嫔又道,“此番孟司灯归家,若是有旁人问起,姐姐对外可说是知她家里难过恩泽于她,对陛下……便说是让她回家反省。”
“难为妹妹替我思虑周全。”齐文妃说道。
瞧出齐文妃不再难为孟司灯,这时吴贵嫔便又有意无意说道:“其实不想难为孟司灯还有一处缘由的……姐姐您忘了,那孟司灯终归是谁的人?不能得罪呀!”
在得知了孟司灯的所有情况之后,吴贵嫔便设计让齐文妃得见孟司灯与乔贵妃身边的银蟾多有联系,齐文妃这才知道这孟司灯许与乔贵妃有着联系。之后吴贵嫔更是用计让齐文妃以为六局之事与乔贵妃有关。
听到这话,齐文妃不禁拍案怒道:“你不提我还不生气!一提这事我便来气!这宫中原本好好的,偏就是让乔……”
“姐姐慎言!”吴贵嫔连忙阻止齐文妃道,“人家可就住在对面儿,隔墙有耳呀!”
让吴贵嫔这一大段,齐文妃心中便更气了。
“这宫中不正之风皆由她而起!这都好几回了,咱们是想动不敢动,实在不得不动的还要费尽心思动!所以我从前自是不爱管这些事,想着眼不见为净。可如今既然管了,我自是眼里揉不得沙子。后宫不宁则前朝不宁,我实在是不想看着陛下白日为前朝烦心到了晚上还要为后宫操劳!”
“妹妹知道姐姐心疼陛下。”
“跟重要的是,这么些年来陛下难得看重我交了这么大的事情给我,我若做不好只怕让陛下寒心!”齐文妃难过道。